“糊塗!”


    李琢跟個喪氣的鴨子似的,也不跟方才那般嬉皮笑臉了,瘟喪著呐呐:“大哥,我哪兒想到是因為這個啊。”


    “你啊!”


    李琰停下了腳步,忍住怒意,聲音盡量溫和了些去問二丫:“你莫要慌,仔細想想,之前家裏可曾有過什麽征兆?”  二丫想了想,道:“你們走後,北狄舊部發難,找不到人就為難過咱們府上一陣子。估摸是看都是婦孺,倒也沒做啥下三濫的事。隻是這人,向來都是錦上添花,誰又雪中送炭呢。生嫣兒的時候,嬸子


    的身子虧,險些出事。京中禦醫都不願來趟咱家這趟渾水,還是那羅延趕來救了一命。“


    兄弟二人先是聽到他們走後母親竟然受這般對待,解釋麵色鐵青。又聽到她為難更是臉色一變,在聽到後來那個名字時,兩人都有些不自在。  二丫何嚐不知道從前他們的感情:“大哥和姐夫千萬別多心,我隻是把實情告訴你們。當初嬸子和嫣兒的命,的確是他救了下來。可誰成想,這人心便的太快。好端端的又把嬸子給拘禁,老實說,到現


    在我都不明白為了啥!”


    “還能為啥,不就是要卸磨殺驢嘛。”


    李琢忍不住,憤憤不平:“我們父子三人在前麵給他們賣命,好家夥,後頭把我娘和妹妹都給綁了。早知道,我就幫著南帝來打北狄這群忘八端了!”


    “二郎!”


    李琰厲聲嗬斥:“慎言!”


    李琢氣不過,嚷嚷:“大哥這都啥時候了,要不是二丫冒死來報信,咱還蒙在鼓裏呢。要我說,現在就找爹,也別等明兒了,咱現在收拾收拾東西就走。”


    “軍令如山,豈能兒戲!”李琰皺眉輕斥:“再說了,爹和太子殿下現在還在密談,等一會兒談完了,自然會叫咱們的。”


    話雖如此,他卻比弟弟要多想一重,眉頭緊鎖,心頭凝重,遲遲不得展顏。  在軍中數年,李琢也曆練出來了,哪裏還是當年那個愣頭青。雖說心中不平,卻也隻有自己忍耐,跟著問了家裏其餘的人,在聽到安安已經會下地跑的時候,目中流露思念,嚷嚷著這仗可真是打虧了


    。


    終於,被他念的心裏煩躁了,李琰不輕不重丟下一句:“你先帶著二丫下去梳洗梳洗,一路舟車勞頓,肯定也累了。另外,我叫廚子準備了些吃的,一會兒直接送去你帳中。“


    李琢一聽,這才反應過來,一拍大腿:“可不是,這麽長途跋涉,瞧二丫你曬的比從前在莊子上還黑。走,先去吃些東西,咱就是要走,也得吃飽了上路,不然肚子裏沒事食哪兒走的動。”  二丫聽著姐夫嘴裏沒個把門的,直頭疼。都說軍營裏是鍛煉人的好地方,就說李家大哥,瞧這一身不怒自威的樣兒,還真有些李將軍的樣子。可為啥自家姐夫除了身子瞧著壯碩點,腦子還是一點都不


    長呢?


    好在自家姐姐也不嫌棄,得了得了,人家兩口子的事,她就別操心了。


    等二丫和弟弟出了門,李琰當即斂了神色,抬腳去了李涇之的大帳,對門口士兵道:“去跟將軍說一聲,就說我有要事稟告。”


    士兵進去後,他心裏忐忑的厲害,竟是站也無法站住,隻能來迴的踱步來消散心頭緊張。


    二丫和李琢都蒙在鼓裏,不代表都是糊塗人。


    若是那羅延當真對李家起了疑心,要做的不是將母親虜進宮,相反,而是要更家的對這些女眷好,才能穩住他們,來一個甕中捉鱉。


    而不是跟現在這樣,豈不是打草驚蛇?


    那羅延不會犯這樣的錯誤,唯一能解釋的清的就是,他一開始的目標,就不是他們。


    而是母親。


    士兵出來後,說將軍有請,李琰深吸一口氣,心中做了打算後,抬腳便走了進去。


    原本以為拓跋宏也會在,沒想到裏麵卻隻有李涇之一人。


    “父親。”


    私下的時候,他們一直如此相稱。


    李涇之點頭示意他坐下,眉目間有些疲憊的樣子:“二丫安頓好了?”


    “嗯,讓二郎帶著她去休息了。”


    “二丫是個好孩子。”李涇之讚歎:“光是救太子這一個,就是她的大造化。算了,此刻先不說這個,你從那邊問出了什麽?”


    若非如此,他不會慌慌張張的過來。


    李琰苦笑:“果真什麽都瞞不過您。”


    而後,將二丫的話原原本本的說了一遍。


    李涇之的臉色越來越沉,在說到魏三娘險些因為難產離去時,更是牙齒咬的咯吱作響。


    而李琰將事情說完後,連忙補充:“這件事母親和妹妹是無辜的,父親一定不能上了奸佞小人的當。“


    沒想到,李涇之倒是很奇怪的看了他一眼。


    而後,忽然笑了。


    “我與你母親做了這麽多年的夫妻,她是什麽人我再清楚不過。放心吧,我從未懷疑過她的忠貞,倒是我,自打跟她重逢,就沒讓她過幾天的安生日子。是我對不住她啊!“


    看著李涇之負手感慨,李琰方才在門口的擔憂才鬆了口氣。


    女子的貞潔何其重要,若是父親當真因為這個而對母親詬病。大不了,大不了.......


    “再說,還有你們幾個呢。”


    李涇之突然的話打算了他的思緒:“若是我真是那種負心郎,隻怕你和二郎就要先不認我這個父親了。”


    一席話說的李琰突然有了幾分慚愧,最終還是忠於良心:“父親,請您理解,母親自幼將我們養大不容易.......”


    “傻兒子!”


    肩膀上傳來大力的幾下,緊跟著,是李涇之讚許的眼光:“我這輩子最成功的,你知道是什麽嗎?”


    李琰搖頭,而後又道:“父親能文能武,戰功赫赫.....”


    “那都是虛的。”李涇之打斷了他的話,深吸一口氣,感慨萬千:“我這輩子,最成功的便是娶了你母親,而她又給我生了你們這麽好的孩子。”  男人之間,從不輕易談情感。尤其是李涇之和李琰都是這般鋸嘴葫蘆,李琰也習慣了一個高高在上的父親,冷不丁聽了這話,陡然有些手粗無措,不知怎麽站才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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