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2章終於能逢


    “你”許負沒想到這個裴鉞自己行事乖張詭異還倒將自己一軍,許負是真的生氣了,照著裴鉞好看的手指就是狠狠一口咬下。


    可是這廝竟然紋絲不動,連哼都不哼一聲,任由許負就那麽咬著自己不放。


    傷口漸漸沁出血來,許負也嚇的趕緊自己先鬆了口。


    裴鉞微微蹙眉也跟著鬆開了手道:“我知道你一直在生我氣,我不是君子但也不會做那小人之事,我這是來給姑娘你賠不是來的,我這鬆了手可別走開,不然你一定會後悔的。”


    “我現在最後悔的事情就是放你進我家,簡直就是引狼入室,再讓讓你做那什麽意中人簡直就是飲鴆止渴!”許負再不會相信這個人的鬼話,說罷氣唿唿的立刻轉身就往房內走去。


    隻見那裴鉞隻是用力甩了甩指尖,仿佛那樣就可以甩掉疼痛,再自己放下背簍,拿出埋在黑土中的一把小鍬,開始在大桂樹下開始刨土。


    許負聽見刨土的聲音,立刻迴過頭來,看見那廝竟然在挖自己的大桂樹,又氣又急的大喊道:“裴鉞你是瘋了嗎?”


    卻不料裴鉞根本沒有停下來,反而挖的更快,還反過來道:“我是瘋了,我也覺得我瘋了”


    很快樹根之下被掏出了一個很深卻不大的洞穴,接著裴鉞將背簍裏的墨色土壤小心的倒了進去。


    許負急步迴來,一把拉住裴鉞的胳膊急的的眼淚打轉道:“你到底要對我的大桂樹做什麽,你不知道從小到大它是我唯一的朋友!你快走開,走開!”


    待墨色的土壤都填滿了深洞,裴鉞任由許負在自己背後又捶又打,用原土封好了洞口,才緩緩站起身來。裴鉞疲憊的看著對自己打鬧哭泣的許負,一把將她的手擒住,拉到了懷裏,恨不得將許負揉進自己的胸口裏,緊緊的抱著許負,任由許負怎樣掙紮他都沒有鬆手反而越抱越緊,讓許負唿吸都變的困難。裴鉞在許負耳邊疲憊沙啞的道了一句:“噓再鬧後果自負我現在就是瘋了”


    許負聽後,不敢在做聲。這幅樣子要是招來府上的人看見那就真的百口莫辯了。


    不一會兒,裴鉞眼中理智的光從新燃起後,他克製的鬆開了許負。等裴鉞一鬆動,許負掙紮的脫離了裴鉞的懷抱正想掄起手臂給這登徒子一耳光。抬頭卻見整顆大桂樹散發著一層銀色的光,再伴著樹葉躁動的颯颯聲,和枯枝折斷的脆響。許負不敢相信自己眼前的這一幕,在裴鉞身後的枯萎樹冠上可以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抽出點點新芽。那些星星點點的綠轉眼又變成嫩葉,最後成了蒼翠的桂樹樹葉,整個老桂樹仿佛被種下了生機,頓時間生機勃勃枝繁葉茂再一次亭亭如蓋。


    許負失神的放下舉在半空的手,眼圈一紅道:“老夥計,你終於又活過來了。”


    許負此時此刻,內心抱歉又內疚的不敢去看裴鉞。


    但是最後還是鼓起勇氣小聲道了一句:“謝謝。”


    “這不用謝,這是我欠你的。”裴鉞疲憊的蒼然一笑道。


    “我們之間到底還經曆過什麽?”許負將這個盤旋在內心許久的問題終於問出了口。


    “兩個人在一起需要經曆,不是意氣用事更不是想要占有,你我之間的經曆遠遠比你想象中要多得多!”裴鉞神情忽然變得嚴肅又悵然道。


    “有那麽多?”許負還是不敢相信的自言自語道。


    “要不你再給我一個可以原諒我的承諾我就”明明剛才還是嚴肅認真的裴鉞,一下又變得的沒皮沒臉的問道。


    “休想!”許負怎麽會在同一個問題上摔倒兩次呢?雖然自從遇見這個人之後,許負都開始懷疑他是不是自己的命中克星,不然為什麽每次遇見他的時候自己不是被帶偏就是掉坑裏,感覺智商都受到了碾壓。


    “那好吧來日方長我要迴去補瞌睡去了。”說罷裴鉞伸長了修長的雙臂,露出了白皙又有力的胳膊,一邊伸著懶腰一邊若無其事的向花牆信步而去,動作熟練的翻牆迴了家。筆蒾樓


    看的許負無語


    等她低頭的時候,發現桌上的那冊前些時日讓裴鉞抄寫的經文還放在石桌上,許負順手拿起來拉開翻了翻,不得不承認這廝的字確實寫得古意盎然,有一種超出他年齡的蒼勁。看到最後正要放下的時候,發現在經書最末尾處,一排用筆刀刻下的詩句映入了眼簾:


    有魚


    相濡於涸澤


    相忘於江湖


    或疾於沸湯


    或溺於弱海


    終能逢


    許負看著這一句子,嗤的笑了一聲道:“這人是不是寫漏了一個這詞義上下不搭呀,最後一句,應該是終未能逢才對吧。”


    可是明明覺得好笑,心裏卻像被什麽鑿空一般湧上無限悲傷,淚水怎麽也跟著出來湊熱鬧了呢


    沒人知道裴鉞為了這個終能逢三個字付出了怎麽樣的代價,個中滋味隻有他自己知道,但是在隔壁躺在床榻上的他卻心滿意足的睡著了,因為在裴鉞心中覺得一切都值得。


    這一天過後,自打許負出生之時,老桂樹提前花開香飄滿城,再到老桂樹一夜之間枯死一半,再到這一夜之間枯木逢春許府老桂樹在煥生機,起死迴生。這顆曆經幾個百年的老桂樹,再一次成為了整個溫城家喻戶曉茶餘飯後的談資。越傳越神,越傳越玄乎


    這兩天隔壁都沒有一點動靜,一片死寂就像又迴到原來的荒園一樣,除了那花牆好似一切都沒有發生過一樣。也沒再見裴鉞再上門來。這次換許負有些擔心了,上次見他那疲憊不堪的樣子,不會是真的生病了吧。


    許負幾次都無心看書,眼睛不自覺的就瞟向了花牆,要麽就是鬼使神差的就走到了花牆邊,向隔壁望去,隔壁卻依然是一片死寂。


    而在此時漢帝劉邦高興的接見了已經請辭的張良,本以為張良迴心轉意,卻不想張良卻是為了他師妹許負而來。雖然有所失望,但是漢帝見到故人任然是親切高興的,還命宮人給張良準備了上好的茶湯和茶點。


    張良道出來意後,將肘後的奏章雙手奉上。


    劉邦接到陳表,頗感意外,因為他沒有想到許負小這丫頭竟然敢拒婚,還說自己已經有了意中人,說此人亦為善相之人,且相技不在自己這下。若是陛下和皇後娘娘一定要她嫁予呂複,那呂複的相人之術必須超過此人方可。


    漢帝看完奏章後,抬眼瞟了一眼張良道:“留候怎麽看?”


    “良隻是幫師妹送來奏章,但是良作為師兄,這自己師妹的終生大事,我還是尊重師妹的選擇。”張良拱手道。


    漢帝隻是點頭,卻沒有在說話。此時漢帝心想,宮廷選秀在即,而許負又是這選秀班子中的首席大相師,而且也是四位相師之中唯一算是自己人的人。而呂雉在這種時候突然對許負如此上心,而且想將許負收入她們呂家做媳婦,這些小心思劉邦又怎麽會看不清楚。自己不便戳穿,也遂了她的心意。沒想到這許負還真敢站出來抗旨,這一點讓劉邦心生佩服,同時也明白了這是許負選擇站在自己這一邊。而許負讓張良來專程送奏章,則這也代表的張良的立場,那自己就更不能去責難她了。


    於是漢帝權衡利弊,思奪再三,決定準了許負的奏請,讓呂複同許負所說的“意中人”比試相術。如此一來,既可以保全呂後的麵子,又可借機探一探許負的“意中人”是否真如她所說那邊神妙。因為許負在相術上是師承黃石公,又是持玉降生的神女,比她還厲害的人,漢帝倒還真的想見上一見。


    轟轟轟——!!


    接連幾團像素火焰爆發,將幾隻“神秘”的身形徹底淹沒,在火光中分解為漫天的像素,消散無蹤。


    林七夜用精神力將這一幕盡收眼底,對於衛冬的戒備放鬆了些許,他的精神力掃過前方,確認了幾隻從牆體中破出的“神秘”的位置後,迅速的選擇最優的突破路徑,繞開了它們的圍剿。


    “你真的不知道別的什麽線索了?”林七夜皺眉看向衛冬,“這些東西的數量太多了,如果再找不到出口,我們遲早會被耗死在這裏。”


    “這我真不知道……”衛冬苦笑著說道,“我隻知道這神社就是一處供奉妖魔的地方,那些石像都是日本本土的‘神秘’,不過我一開始以為這些隻是單純的石像而已,真的沒想到它們居然還能複蘇。”


    日本本土的“神秘”?


    林七夜若有所思。


    衛冬在進行日本“人圈”毀滅計劃之前,專門有研究過這方麵的內容,所以能認出這些是日本本土“神秘”,而林七夜在集訓營可沒有學的這麽細致,自然也就不會注意到這些細節。


    但當他聽到這句話的時候,腦中靈光一閃,像是想到了什麽。


    “你知道絡新婦嗎?”林七夜問道。


    “知道啊,也是日本妖魔傳說中的一種。”


    林七夜的雙眸頓時亮了起來。


    “你想到了什麽?”雨宮晴輝疑惑問道。


    “那句預言,‘絡新婦的石像底端,藏著離開死境的鑰匙’。”林七夜認真的說道,“這個地方沒有出口,後方還有大量的本土‘神秘’追殺,完全可以算的上是‘死境’,而這裏又有諸多石像複蘇……


    ‘絡新婦’,‘石像’,‘死境’三個要素都齊了,如果那句預言是指向這個情況的話,離開這裏的方法或許就藏在絡新婦的石像底端。”


    “前提是這個預言的結果是正確的。”雨宮晴輝提醒道。


    “我們沒有別的選擇。”


    雨宮晴輝陷入了沉默,片刻之後,他點了點頭,“那就賭一把。”


    “把絡新婦的樣貌特征告訴我,我試著找一下它。”林七夜一邊飛奔,一邊閉上了雙眼。


    在雨宮晴輝和衛冬的描述下,林七夜很快就找到了絡新婦石像的位置,那是一個半身蜘蛛,半身妖嬈女人的存在,此刻正要從牆壁中破出,身上到處都是密集的蛛網,一雙血紅色的眼眸正瞪大了在環顧著四周。


    隻是,她的位置與林七夜等人的逃離方向正好相反,也就是說林七夜想去到那裏,就必須迴頭殺穿那十幾隻正在窮追不舍的日本妖魔。


    當然,林七夜也可以直接【夜色閃爍】過去,但雨宮晴輝和衛冬不行。


    “在反方向。”林七夜深吸一口氣,“我們必須要闖過去。”


    雨宮晴輝將手放在了刀柄上,眸中閃過鄭重之色,雖然他無法使用禍津刀,但自身的刀術功底還在,不至於毫無戰鬥之力。


    而衛冬則從包中又掏出了一枚彈夾,塞進了手槍之中,同時左手握著一枚像素風的手雷,用牙咬下了保險,將銀環吐出,說道:


    “你開路,我們掩護你。”


    林七夜點了點頭,“好。”


    話音落下,三人同時停下腳步,迴頭麵對那十數隻咆哮衝來的日本妖魔,雙腳猛踏地麵,身形如箭般衝刺而出!


    林七夜將右手的直刀甩出,斬向為首的那隻妖魔,同時伸手在空中一招,一座龐大的召喚法陣再度張開。


    一抹白光閃過之後,一隻滿身繃帶的幼小身影落到了林七夜的肩膀上,抱住了他的脖子,微微歪頭。


    “木木,幹活了。”


    “嘿咻——!!”


    哢嚓嚓!!


    木木背後的繃帶飛快的鬆開,一枚枚鋥亮的掛載式導彈懸在它的身後,刺目的火光自導彈的尾端噴湧而出,唿嘯著飛向身後廊道中蜂擁而來的十數隻妖魔。


    “臥槽!”


    衛冬看到這一幕,瞪大了眼睛,脫口而出就是一句國粹,然後猛地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轟——!!!


    三枚掛載式導彈在狹窄的空間內同時爆炸,巨大的衝擊力直接將周圍密密麻麻的房間撕成碎片,洶湧的火焰如浪潮般瞬間淹沒了那十幾隻妖魔的身影。


    與此同時,木木自林七夜的脖子一躍而下,身形急速膨脹成一座巨大的鋼鐵堡壘,橫在了三人之前,將熾熱的火浪隔絕在外。


    雨宮晴輝是親眼看過林七夜動用導彈的,但眼前的這一幕對衛冬來說,屬實有些超出理解範圍了……


    抬手就發射空對地掛載導彈?這生猛程度已經堪比會長了啊!


    待到火焰基本散去,鋼鐵堡壘如氣球般縮小,又變成了一個掛件般的木乃伊背在林七夜的身後,三道身影急速的穿行於火浪之間。


    幾道寒芒自火海中閃爍而出!


    即便木木的火力已經拉滿,但依然有幾隻妖魔自爆炸中存活,這些妖魔的故事傳播越是廣泛,力量便越強,此刻能夠從火光中衝出的妖魔,都不是像林七夜之前輕鬆秒掉的那些雜魚。


    一個手中提著青燈的幻影迎麵撞上林七夜,燈盞間的青光大作,這一刻林七夜周身突然彌漫出無盡的死氣,像是擁有生命般,瘋狂的鑽向林七夜的七竅。


    林七夜眉頭一皺,正欲有所動作,一聲槍鳴便從他的身邊響起。


    一枚像素子彈精準的擊中了幻影手中的青燈,將其直接化作漫天像素分解開來,環繞在林七夜周圍的死氣也隨之消散,林七夜轉頭看了一眼,衛冬正握著手槍,對著林七夜微微一笑。


    鏘——!


    刹那間,一抹刀芒自雨宮晴輝的腰間閃出,在火浪中劃過一道圓弧,斬下了那失去了青燈的幻影頭顱。


    緊接著,又是幾隻妖魔從不同方向的火焰中閃出,咆哮著衝向跑在最前麵的林七夜。


    “比人多……”


    林七夜喃喃自語,他伸出手,在空氣中一按,九道絢麗的魔法陣光輝在他的身前閃爍,一道道穿著深青色護工服的身影自魔法陣中閃出,向著那些妖魔攔截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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