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的事情,幾乎是迫在眉睫,急需要一大筆的錢,就眼下這筆錢來說,還是遠遠不夠的。


    但是眼前這些錢,卻是仿佛有千斤重,說什麽也無法動用這錢。


    但是不動用的話,自己的計劃便要落空了,該如何是好?


    去北平城的錢莊去借貸麽?哼哼,借十得九還十三,還不剝了武六七一層皮不可!


    這種傻事,武六七自然是不迴去做的。


    賽賽見武六七似乎是想著什麽,便微微一笑,道:“你在想什麽?你是仁義居的東家,這些錢本來就是你的,你要是想有什麽用處,就拿去用好了。”


    武六七無聲的慘笑了一聲,抬起了眼睛,看了一眼賽賽,道:“這些錢怎麽夠用啊,還不足十中之一呢。”


    賽賽卻也沒有說什麽。隻是轉身又迴到了房間之中,過了一會,才在裏麵取出了有一個匣子,裏麵也是紙張,但卻不是銀票了,而是一疊的房契。


    這些都是武六七在剛剛發跡的時候,在北平城中,用讓人發指的低價買過來的房產,有田產,有房舍,那個時候,足足花了三十萬的銀子。


    賽賽將這些房產地契放在了武六七的麵前,平靜的一笑,道:“這些你都還記得吧,當初你想買這些房子的時候,我還不理解,現在這些都升值了,自從皇上下聖旨打算遷都之後,北平城更是一地難求,這裏的房子差不多已經升值了將近不下三倍。若是相公有什麽急用的,就暫且將這些房子賣掉吧,我估摸著,怎麽也能賣上一百萬銀子左右。”


    武六七隻是搖頭苦笑,原本還覺得自己很有錢,但是做這樣的大買賣,還是有一些底氣不足啊。


    賽賽的語氣之中,帶出了一絲驚訝,卻也沒有問武六七這筆錢的用處,隻是問道:“怎麽?難道還不夠麽?”


    武六七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穩穩的盯視著賽賽的眼睛,一字一頓的道:“賽賽,這件事你也許不理解,但是我還是一定要做的,我要將天下的銅器都囤積起來,倒時候天下無銅可用的時候,就是咱們賺錢的時候,所以即便是將這些房產都賣掉,也還是不夠的。”


    賽賽吃驚的瞪大了眼睛,在賽賽看來,眼前的這個人,似乎已經不是簡單的陌生了,而是有一些近乎於可怕的感覺了。


    “相公,這!這風險可是相當的大!你有把握麽?”


    賽賽不愧是操持了這麽許久的仁義居,竟然也知道風險是怎麽一迴事了,吃驚的道。


    武六七仔細的想了想,道:“有六成的把握,陶朱公是商界的祖師爺,他曾經說過,風險越大,得利也就越厚,所以我打算試試。”


    “你上哪裏去找這麽多的錢?”


    “我可以變賣仁義居的產業,將我所有的產業都變賣出去,連帶著門臉和夥計,以及原產地的蔬菜、水果、原材料都一並打包出售,”說道這裏的時候,武六七心裏也是百般的不舍。


    這仁義居,是自己這個被迫的大明北漂的全部產業了,也是自己不屈抗爭出來的產業,想想過去,自己隻是一個柳府的碎催,擁有了這麽多的產業,一路的艱辛可想而知,現在竟然要一並賣掉,任憑是誰,也都是相當的舍不得的。


    可是武六七隻是想了想,便一咬牙,下定了決心,道:“還有的便是牛欄山的釀酒作坊,這個雖然在尋常人看起來,日進鬥金,但是現在也管不得那麽多了,一並變賣掉!”


    賽賽似乎覺得武六七瘋掉了,隻是喃喃的問道:“你將這些產業都賣掉了,那麽我該做什麽?難道就待在家裏什麽都不做麽?”


    武六七神情的捉住了賽賽的手,道:“這幾年也是辛苦你了,你便跟著我吧,以後再也不要早起五更的操勞了,跟著我遊山玩水,順便也把生意做了。”


    賽賽卻是掙脫了武六七的手,道:“相公,嫁給了你之後,我便沒有提過任何的要求,現在我想提一個要求,還請相公不要拒絕我,好麽?”


    “你說吧!”


    “無論如何,還請相公不要典當掉仁義居臨運河的水榭,好麽?”


    “為何?”武六七不解的問道。


    “你似乎還不知道吧,現在咱們仁義居的格局,早就有了變化,仁義居的買賣包括了幾部分,其中最賺錢的便是牛欄山的釀酒作坊,其次是仁義居醬油作坊,最後才是這仁義居水榭的書場和酒肆。別看咱們酒肆最紅火,但是你確定了什麽都要最好的食材之後,咱們的利潤卻沒有那麽多了,我粗估算了一下,竟然比不上釀酒作坊的十中之一。”


    武六七吃驚的聽著賽賽娓娓道來,這些事情,竟然是自己從來沒有想過的,也從來沒有去精確的計算過,之聽見賽賽接著道:“這些都是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來的,倘若是盤給別人的話,這些接手的家夥們,必然會改了仁義居的章程,壓縮仁義居的成本,也就不再使用那些漕運而來的最好的食材了,別的我倒是不心疼,隻是這仁義居的招牌,卻是從此砸掉了。”


    武六七一邊聽著,一邊點頭,賽賽說的這一番話,十分的能勸服人,武六七也漸漸的動搖了。


    賽賽的臉上出現了一絲悲切,隻是接著道:“仁義居,現在已經是我全部的寄托了,你若是給賣了,我真的不知道我的後半生將怎麽生活。”說罷,似乎很留戀的望著書房中的一切,竟然充滿了柔情。


    武六七是對不起賽賽的,見到賽賽這個樣子,心中像是萬把鋼刀穿心一般的難受,賽賽對這些不喘氣的家具,流露出來的留戀的感情,竟然是自己這個大活人再也無法享受的,一瞬間,武六七覺得,自己似乎正在吃一條板凳的醋。


    “賽賽,你不要這樣好麽。之前是我造的孽,我一定會補償你的,”


    賽賽隻是哂笑了一聲,接著道:“你補償我?難道這就是你補償我的方式麽?我經營著仁義居,我自己覺得很快樂,你在外麵幹什麽,我都可以不去管,我每日五更起來,三更才去睡,有的時候,竟然忙得忘了差遣小廝們去燒炕,在冰冷的被子中,聽著外麵的梆子響,沒有迷糊多長時間,就有天亮了。然後起床,繼續圍著仁義居的買賣忙個不停。”


    “你知不知道,我對於仁義居水榭,花費了我多少的心血,你說買就賣掉了,你在下這個決定的時候,可曾征求過我的意見?”


    武六七這才知道,賽賽其實剛才就已經惱著自己了,頹然坐在了椅子之中,道:“我之所以要買了仁義居,就是為了能讓你不受這份操勞,跟著我遊山玩水,然後享幾天清福。也做幾天瀟灑的日子。”


    賽賽冰冰涼涼的表情上,似乎這才有了些波動,隻是擺了擺手,道:“你算了吧,是叫我跟你去休閑的,還是去玩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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