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不客氣


    而在這繁榮的背後,武六七也是倍加小心。


    官場的勾心鬥角,武六七是親眼看見的,這些政界大佬的城府之深,簡直不能描摹。讓人仿佛置身於懸崖邊緣,隻要是稍微有一點不當心,就會讓自己粉身碎骨。


    這次姚廣孝給自己挖了個坑,讓自己去任職錦衣衛。自己頂著巨大的壓力,力辭不受,最終以進為退,主動要求出任“錢袋子”,但是這滋味卻也不好受,這樣一來,就你相當於將自己置身於比較危險的境地。


    武六七做好了一切的心裏準備,隨時應對著慶壽寺裏的那位“方外之交。”他深知,這位看上去慈善的聖僧,實際上也是個厲害人物,不知道什麽時候,就能給自己出個難題。


    果然,還沒等自己穩下心神,事情便找到了頭上。


    這一天,紀綱火急火燎的來到了仁義居之中。


    今天紀綱前來,並沒有傳便裝,而是整整齊齊的官衣,一身飛魚服齊齊整整,腰裏的繡春刀也是鮮亮鋒利。坐在了雅間之中,武六七看今日的架勢,便知道有事情要發生了。


    “紀大哥,今日怎麽有時間在我這裏坐坐?往日此時,你不是正在應差麽?”武六七一邊笑著斟茶,一邊說道。


    紀綱笑著盯視著武六七片刻,才歎了口氣,道:“兄弟,我真是越來越參不透你了,現在坊間傳言,聖僧姚廣孝曾經以三品錦衣衛指揮使的官銜相邀,卻被你辭掉了,我很是惋惜,倘若您要是應下了這差事,便是我的頂頭上司,我不知道該有多高興。”


    武六七隻是搖頭苦笑,道:“不是我不願意,而是我沒有這個才能,你們都是正經錦衣衛出身,身上還有功夫,也是辦差久的了,你來做這個指揮使,當之無愧。”


    說罷,武六七指了指自己的肚子,道:“我隻是草民一個,若是強行沐猴而冠,豈不是自取其辱?”說罷,便哈哈大笑了起來。


    紀綱也是真誠的笑了。


    紀綱他是幹什麽的啊?資深錦衣衛啊!對於這些為人處世時每個人心裏的小九九,哪能不茶壺裏煮餃子心裏有數啊!武六七雖然這樣自穢,但是說到底,還算是成全了紀綱。不過隨即,臉色便沉了下來,道:“今日見你來,並非無因。我剛從聖僧那邊過來,原是為了去要錦衣衛衙門的籌建經費。我幾次給南京寫折子,卻是沒有半點批複。便去找聖僧幫忙,聖僧說……”


    見紀綱說話吞吞吐吐的,武六七便有一種不祥的預感,道:“說什麽?”


    “聖僧說,你有意為國家每月貢獻一萬兩銀子,權當做錦衣衛籌措的經費了。”紀綱看著武六七的表情,幹脆一股腦的說了出來。


    武六七的臉色,頓時像是豬肝一樣。


    什麽?貢獻一萬銀子?還是每個月?我的老天,這也來的太突然了吧,武六七作為官商,這本應該是題中應有之意,可是這姚廣孝也太不客氣了。


    這分明就是叫自己毀家紓難的意思了。


    武六七一臉肉疼的表情,睜大了眼睛望了望紀綱,喉結上下動了動,誇張的道:“紀大哥啊,我賺幾個錢不容易啊!”


    紀綱也無奈的歎了口氣,道:“這也怪不得別人,誰讓你當初不知死活的想要攀上姚廣孝這棵大樹呢?現在已經這般了,你若是再想抽身,恐怕是不登天還難了。”


    武六七長歎一聲,像是吃了條苦瓜一般,苦笑道:“你知道我的底細,我這點家當,還不夠半年供奉政府的呢。聖僧還有別的話麽?”


    紀綱左右看看,見沒有人,便低聲對武六七道:“有些話是不能落在紙麵上的,也不能當著大庭廣眾之下明說的,聖僧隻是叫我悄悄的告訴你,在必要的時候,他會給你保駕護航。你大可不必擔心。”


    武六七哼了一聲,道:“牛皮紙契約,看起來我不信也不成了。”


    紀綱見武六七不在那麽激動了,便微笑道:“當初我和馬奔兄弟就是用這個名頭敲詐你,沒想到這筆經費還真的著落在你的身上,也算是緣分了。聖僧還說,他相信你的經營能力。看好你。”


    大領導的一句“我看好你”,往往會把你累成三孫子,這個道理武六七是知道的,隻抬起了頭,對紀綱道:“要不是你們穿著飛魚服,挎著繡春刀來嚇唬我,我也不用拉姚廣孝做靠山。行了,就這樣吧,車到山前必有路,老子就算是咬崩了牙,也要啃下這塊硬骨頭。”


    差事算是應下了,可是要動用自己私藏的家底,武六七說什麽都不肯。


    賽賽心緒也不是很好,坐在了武六七的對麵,隻是怔怔的望著桌子上點燃的紅燭出神。過了許久,賽賽歎了口氣,道:“咱們仁義居的收項,每個月也就才一萬三千多銀子,要貢獻出去一萬多,簡直是要人的命啊。”


    “我這不是在想辦法麽!”武六七右手按著額頭,長歎了一聲。道:“拿我們自己產業,是絕對不成的,所以還是要想辦法開創一些新的產業才行。”


    賽賽眼睛一轉,道:“我們開辦酒樓吧,洪武爺駕崩了之後,原來禁止宴飲奢華的禁令也就漸漸鬆弛了,你不是早就想著開一個火鍋店麽?說不定會有些收獲的。”


    “算了罷,耗時費力,我要是打算賺一萬銀子,能把咱們兩個活活累死。”


    “那躉糧販糧呢?”賽賽問道。


    “也不成,糧食都是戶部管著,你這不是公然和朝廷搶生意麽?民不與官爭!”


    賽賽出一個主意,被武六七否決了一個。好像是全北京之中,沒有那麽便當的生意了。


    武六七惡狠狠的一拍桌子,道:“實在不行,我就他娘的買罌粟!反正這個時候還不算違法。隻不過太缺德,死了都會被人挖墳掘墓的。”


    賽賽忙擺手,道:“損陰德的事情,我們是不做的,還是要想一個萬全之策才好。”


    這個時候,傳來了一陣輕微的敲門聲,打斷了賽賽和武六七的談話,卻正是武當。


    作為長輩,這麽晚了敲小兩口的門,多少有些不講究,但是遇到了急事例外。賽賽忙上前,打開了門,問道:“爹,出什麽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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