困乏的身子睡了整日才蘇醒過來。


    床塌上的男子伸臂在身邊摸索了下,才驚覺睡在懷中的女子不知何時已離開。


    “這個丫頭!”


    睜開眼眸,苒輕塵環視屋子一周,果然沒有屬於那個女人的氣息存在。


    屋內的洗漱用品皆已備好,床塌邊上的幹淨衣衫隱約散發著皂粉的清香味道。[


    桌麵上,是用盤子扣起來的精美膳食,猶有熱騰騰的霧氣嫋嫋飄升。


    起身下塌,苒輕塵在洗漱完畢之後換好衣衫,坐到膳桌前。


    揭開蓋住膳食的盤子,男子眸光顯出幾分滿意。


    “還記得本皇子的辛苦呢?”


    盤子扣住的是四道引人食欲的膳食,兩葷兩素,一品清湯,一碗白飯。


    菜色華麗,湯香四溢。


    沒有任何警戒的,苒輕塵舉箸挨個嚐了一口,眸色突暗。


    “這個丫頭,竟敢在菜裏下毒?”


    手握的筷子掉落在地,苒輕塵不怪他人,隻怪自己一時大意。


    門外傳來腳步聲,由遠及近。


    苒輕塵全身無力勉強走迴床塌,倚在塌邊,靜等來人。


    屋門被推開,走進一名個頭高挑、樣貌清秀的女子。


    “四爺休息的可好?”


    女子關好屋門,瞧眼掉在地上的筷子,坐在桌邊問道。


    “你是誰?那個丫頭在哪?”


    來人知道自己的身份卻沒有直接挑明,很顯然是那個丫頭的人。苒輕塵在心中暗想。


    “丫頭?四爺所指的是凰爺?”


    不緊不慢,女子搖起手中折扇沒有半點慌張的模樣。


    “明知故問!”[


    有男子氣魄的女人,是苒輕塵討厭的類型。


    “嗬嗬。在下傅儒雅,受凰爺之托,照顧四爺日常所需。四爺若是有什麽需要的地方,盡管吩咐便是。”


    女子起身,對苒輕塵行了一個拱手之禮。


    “嗬!這丫頭還學會軟禁了?讓那個丫頭來見我。”


    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就這麽用完便拉倒了?苒輕塵氣不打一處來。


    “這個恐怕有點難。凰爺有過吩咐,若是四爺追問,定要如實迴稟。”


    傅儒雅為難的再行拱禮。


    “那個女人在哪裏?”


    若不是身體無力,苒輕塵沒打算如此輕易就妥協。


    “迴四爺,凰爺於辰時起領兵攻打龍涼守城,及至現在已有五個時辰。”


    “什麽?那個丫頭想找死麽?”


    苒輕塵被傅儒雅的話打亂了心神。


    “四爺何意?難道事情另有玄機?”


    疑雲籠罩,傅儒雅不明苒輕塵所指。


    攻入龍裕守城這個目標是冷雨寒當初潛入龍裕軍營之前便與傅儒雅商定好的。


    一旦拿到龍裕守城的兵力圖,便按照先前製定好的蠶食計劃分步攻城。


    雖然冷雨寒的行動與計劃裏的目標有些偏差,可被冷雨寒救迴的那五名女子卻陰錯陽差的彌補了冷雨寒的過失。承歡散的藥勁兒消失之後,五名女子強忍著肢體的傷痛把在龍涼軍帳裏打探到的所有消息如數上呈給傅儒雅。


    冷雨寒醒來之後本來沒有發現塌上的男子就是苒輕塵,直到男子提到四國由來的時候,冷雨寒才把男子的正確身份歸位。


    苒輕塵是龍涼守軍的主帥之一,主帥不在軍營,正中冷雨寒的下懷。


    於是,冷雨寒假意困乏,趁苒輕塵熟睡之際,偷了苒輕塵的帥符,與傅儒雅慎重商議過後,決定伺機攻城。


    冷雨寒留下落水原有的守兵穩固邊防,然後就帶著自己那三萬凰女軍向龍涼守城進發。


    有了苒輕塵的帥符,冷雨寒輕而易舉的衝進龍涼守門,未傷一兵一卒。[


    但好運並不會總落在冷雨寒的身上。


    凰女軍在剿滅龍裕守城軍的時候,遭到大批不肯投降的守軍拚死抵抗,與守軍一同出現在凰女軍麵前的還有三門對戰火銃,俗稱青銅鑄四輪火炮。


    火銃重約二十公斤,長約二米,炮口直徑有一個半手掌那麽寬。炮身上刻有‘龍涼睦寶九年四月吉日敕造’的銘文。


    火銃的威力很強,三百步之內便可瞄準推炮。其攻擊目標之準,傷敵數量之多,實在出乎冷雨寒的料想。


    當火銃拉開炮弦,炮彈輪翻轟炸,炮片滿天飛似絨雪的時候,凰女軍遇到了前所未有的災難,死傷之數以百計漲。不消半個時辰,已傷退千人。


    “傳本王口喻,鳴金收兵!退至火炮射程百米之外!”


    與其讓士兵白白送死,還不如以退為進,先保住青山盡快想出應敵之對,減少傷亡才是。


    調轉馬頭,冷雨寒當機立斷做了決定,策馬迴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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