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夜是在風平浪靜中度過,雖然三國國主都聚集在成都城內,三人也都是各懷心思,但這一夜沒有發生任何事情。奇國國主李中正靠在床上是閉目養神,想著明日中午該說些什麽好,維國現在和迪國勾結在一起要攻打雍州,不過他們還不知道自己已經知道這個消息,這是對自己最有利的一點,明日中午最重要的就是要讓維國明白迪國並不是什麽好人,和迪國聯手最後倒黴的隻能是自己。至於迪國,按照楊縉的主意還是先示弱,讓他們先得意幾天好了。李中正越想思路越清晰,心中的把握也越大。


    而維國國主薛涵祿又是徹夜難眠,現在維國的處境最尷尬,既想左右逢源,又不想現在就得罪了兩國。眼下最重要的就是打發走奇國的李中正,然後和迪國快速攻下雍州之地,等事情已成事實之後,那到時候也不用再擔心奇國了。不過李中正那說到一半的話,也是個擔憂,不知道奇國葫蘆裏賣的什麽藥,這個隱患要早點弄清楚才行。


    而最不操心的就是迪國國主閃雅雯,她壓根就沒操心李中正和薛涵祿在一起說過些什麽話,正如鄒誠諾所說的,維國不能隻拿好處不出力,維國也改操操心了,自己就好好的在成都散兩天心,然後迴國後繼續處理戰事。躺在床上,閃雅雯是很快就睡著了。


    第二日,成都城的府尹嚴開順是一早就起來忙碌開了,他是早早到渡江堰旁安排起來,還調動了城內大批士兵把渡江堰旁邊都給隔離了。皇宮內的膳食局也早早來到渡江堰旁,抓了不少新鮮的江鮮,還有一些蔬菜,開始準備起來,等三位國主來了,就開火起鍋。


    三位國主也都起床了,吃了一點早飯了,維國安排了官員帶李中正和閃雅雯前往渡江堰旁,薛涵祿作為主人自然是提早一步坐著龍輦前往渡江堰,薛東陽陪在一旁。薛涵祿擔心問道:“子名,昨晚那兩位國主有什麽動靜嗎?”


    “迪國那邊倒沒有。”薛東陽迴道:“聽那邊行宮的內侍說,閃雅雯晚上都獨自一人在房間裏,沒有見任何人。李中正那邊,晚宴結束後到了行宮後,他和楊縉兩人在房間裏交談許久。”


    “能知道他們二人談了什麽嗎?”薛涵祿急著問道。


    “能!不過要等到今晚才行。”薛東陽悄悄說道:“房間裏我安排了一個聆聽靈器,等李中正離開後我派人取迴,然後通過靈力釋放就可以知道他們在談什麽了。”


    “好,那就好。”薛涵祿稍稍心定了,這時候來了一名內侍匯報道:“啟稟國主,剛剛迪國國主送來一個口信要告訴國主。”


    “說吧。”


    “迪國國主說,到了渡江堰後,請先私下和她見個麵,她有要事告訴國主。”


    “知道了,下去吧。好生伺候迪國國主。”


    “遵旨!”


    “子名,這閃雅雯又出什麽幺蛾子,還要私下見我。會不會他們知道李中正來了,要變卦?”薛涵祿一下擔心道。


    “應該不會,”薛東陽分析著,“出兵攻打雍州也是他們先提出來的,而且這種出兵大事豈可兒戲?王兄,別擔心,等會先見見閃雅雯,看她怎麽說。”


    “好吧。那加快速度前往都江堰!”


    半個時辰後薛涵祿來到了渡江堰旁,在渡江堰的一處山頂上有一座涼亭,從涼亭上可以一覽整個渡江堰的美景。


    薛涵祿的龍輦是一路到涼亭前,涼亭早已布置好了,薛涵祿坐在主位看著川流不息的渡江堰,他的心情好了一點,維國這樣的大好河山要是能在致兒的治理下更加強盛,自己現在的操心又算得了什麽?


    過一會閃雅雯來了,她來到涼亭中看到薛涵祿,微微笑道:“薛國主,這渡江堰的景色果然名不虛傳,這一路上看著江麵的流水,不正寓意著維國的國運如同這江水一樣,永遠時代流傳嗎?”


    “嗬嗬,閃國主說的好。”薛涵祿笑道:“聽內侍傳話道,閃國主有話要和朕說是嗎?”


    “的確有件小事想告訴薛國主。昨日朕已經下旨給國內了,等過幾日我國大軍都到達上庸城,貴國大軍也到漢中之後,我迪國將送十萬石糧草給貴國,幫助貴國能盡快攻下雍州!”


    “十萬石糧草!”薛涵祿一下驚訝了,旁邊的薛東陽也驚的眉頭飛了起來。閃雅雯看到兩人的樣子,心裏暗自發笑,不過她臉上還是很歉意的表情,“真是不好意思薛國主,朕是想多擠出一些糧草送給維國,可迪國大軍在外每日消耗糧草也甚多,等戰事緩下來之後,我再看看能不能再送來一些糧草給貴國。”


    “閃國主真是客氣了!太客氣了!”薛涵祿馬上謝道:“迪國願意送這麽多糧草給我們,我們還怎麽好意思嫌多嫌少!閃國主這份情誼,朕記下了!”


    “嗬嗬,那薛國主今日邀請朕來這渡江堰旁,可要帶朕好好看看這江河景色。”閃雅雯其實是故意這麽說的,她當然知道李中正來了,不過她沒這麽說,還故意這麽問薛涵祿。


    薛涵祿勉強笑了下,“閃國主,今日來這渡江堰不止我們二人,奇國國主李中正也來了成都了,今日是我們三國國主在此會麵。”


    “什麽?!”閃雅雯故作驚訝道:“奇國國主居然也來了!這個...薛國主,朕是不是迴避一下,這要是和李國主見麵了,豈不是太尷尬了。”閃雅雯說著就要起身離開。


    “閃國主稍安勿躁。話是這麽說,可人家李國主千裏迢迢來成都,還選擇這個時候,來的這麽匆忙,明顯就是要見我們。”薛涵祿說著示意閃雅雯坐下,閃雅雯便坐了下來。


    “閃國主,既然來了那我們就一起見見吧。”薛涵祿說道:“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放心,維國和迪國已經是同仇敵愾了,奇國他玩不出花樣來。”


    “好吧,”閃雅雯隻得說道:“既然薛國主都這麽說了,那朕也會會奇國國主。”


    李中正來了,沒讓兩人等多久他就來了,而且他沒有乘坐車輦,一路自己走到了涼亭之上。進了涼亭後他是滿臉微笑,看著眼前的渡江堰景色,“大好河山,真是大好的河山啊!”,他迴頭對薛國主說道:“這麽大好的山河,維國真是個好地方。”


    “李國主說的好啊,維國的確是一個人傑地靈的地方。”薛涵祿笑道:“李國主,來,我們坐下慢慢聊。”


    “好,那就坐下慢慢聊。”李中正坐下後,正好和閃雅雯是麵對麵,李中正對閃雅雯道:“這位就是迪國閃國主吧,真是久聞大名啊!”


    “見過李國主。”閃雅雯客氣道:“朕可沒什麽大名,倒是一直聽聞奇國李國主的各種事跡。好像奇國兩年前剛發生一件大事吧?”


    此刻奇、維、迪,三位國主終於匯聚在了一起,金雨霖也就是魏德三站在涼亭之外,薛東陽也在外麵,涼亭中隻有三位國主,不過這個涼亭沒有靈器保護,金雨霖隱約還能聽見一些三人的談話。


    李中正笑了,“是啊,奇國這兩年是發生了一些事情,不過都解決了。奇國國力強盛,一些魑魅魍魎跳出來也沒用。”


    “嗬嗬,說的好啊。來,兩位國主,嚐嚐我們維國特有的好茶竹葉青。三兒,上茶!”薛涵祿一說完,魏德三還有兩名早就準備好的侍女端上,上好的竹葉青茶給三位國主。送完茶,金雨霖稍稍離涼亭靠近了一些,想更好的聽他們三人說話。


    李中正喝了口茶,點了點頭,“的確是好茶。兩位國主,今日我們三人相聚在渡江堰旁,有些事情是該說清楚了。”


    薛涵祿和閃雅雯都沒說話,李中正繼續說下去,“三國原本是安穩相處,可一個多月前,迪國和維國聯手出兵攻伐奇國,這是什麽原因?兩國一起出兵,有什麽理由嗎?還是單純的想攻我奇國,占據我奇國土地?兩位國主,給朕,給奇國一個說法吧。”


    閃雅雯沒說話,端起茶杯繼續喝茶,薛涵祿隻得迴道:“李國主,維國和迪國發起戰爭的理由,奇國真不知道嗎?幾天之前,我們兩國的太子也都商議了此事,出兵的理由就是你們奇國狼子野心也想先攻我維國,維國沒有辦法才和迪國聯手反擊!”


    “奇國要想先出兵攻打維國?”李中正笑了,“薛國主,這話太子告訴朕的時候,朕也才知道這件事情。您不知道吧,同樣的話奇國也聽到過!”


    “同樣的話?”薛涵祿嗬嗬一笑,有點譏諷的口吻問道:“如果奇國沒有想出兵維國,那奇國的十萬大軍是如何在短短數日時間內就聚集到長安?難道不是奇國一開始就想這麽做的嗎?現在奇國是敵不過我們兩國聯手,才過來說興師問罪,說你們自己是無辜的?”


    筆蒾樓


    轟轟轟——!!


    接連幾團像素火焰爆發,將幾隻“神秘”的身形徹底淹沒,在火光中分解為漫天的像素,消散無蹤。


    林七夜用精神力將這一幕盡收眼底,對於衛冬的戒備放鬆了些許,他的精神力掃過前方,確認了幾隻從牆體中破出的“神秘”的位置後,迅速的選擇最優的突破路徑,繞開了它們的圍剿。


    “你真的不知道別的什麽線索了?”林七夜皺眉看向衛冬,“這些東西的數量太多了,如果再找不到出口,我們遲早會被耗死在這裏。”


    “這我真不知道……”衛冬苦笑著說道,“我隻知道這神社就是一處供奉妖魔的地方,那些石像都是日本本土的‘神秘’,不過我一開始以為這些隻是單純的石像而已,真的沒想到它們居然還能複蘇。”


    日本本土的“神秘”?


    林七夜若有所思。


    衛冬在進行日本“人圈”毀滅計劃之前,專門有研究過這方麵的內容,所以能認出這些是日本本土“神秘”,而林七夜在集訓營可沒有學的這麽細致,自然也就不會注意到這些細節。


    但當他聽到這句話的時候,腦中靈光一閃,像是想到了什麽。


    “你知道絡新婦嗎?”林七夜問道。


    “知道啊,也是日本妖魔傳說中的一種。”


    林七夜的雙眸頓時亮了起來。


    “你想到了什麽?”雨宮晴輝疑惑問道。


    “那句預言,‘絡新婦的石像底端,藏著離開死境的鑰匙’。”林七夜認真的說道,“這個地方沒有出口,後方還有大量的本土‘神秘’追殺,完全可以算的上是‘死境’,而這裏又有諸多石像複蘇……


    ‘絡新婦’,‘石像’,‘死境’三個要素都齊了,如果那句預言是指向這個情況的話,離開這裏的方法或許就藏在絡新婦的石像底端。”


    “前提是這個預言的結果是正確的。”雨宮晴輝提醒道。


    “我們沒有別的選擇。”


    雨宮晴輝陷入了沉默,片刻之後,他點了點頭,“那就賭一把。”


    “把絡新婦的樣貌特征告訴我,我試著找一下它。”林七夜一邊飛奔,一邊閉上了雙眼。


    在雨宮晴輝和衛冬的描述下,林七夜很快就找到了絡新婦石像的位置,那是一個半身蜘蛛,半身妖嬈女人的存在,此刻正要從牆壁中破出,身上到處都是密集的蛛網,一雙血紅色的眼眸正瞪大了在環顧著四周。


    隻是,她的位置與林七夜等人的逃離方向正好相反,也就是說林七夜想去到那裏,就必須迴頭殺穿那十幾隻正在窮追不舍的日本妖魔。


    當然,林七夜也可以直接【夜色閃爍】過去,但雨宮晴輝和衛冬不行。


    “在反方向。”林七夜深吸一口氣,“我們必須要闖過去。”


    雨宮晴輝將手放在了刀柄上,眸中閃過鄭重之色,雖然他無法使用禍津刀,但自身的刀術功底還在,不至於毫無戰鬥之力。


    而衛冬則從包中又掏出了一枚彈夾,塞進了手槍之中,同時左手握著一枚像素風的手雷,用牙咬下了保險,將銀環吐出,說道:


    “你開路,我們掩護你。”


    林七夜點了點頭,“好。”


    話音落下,三人同時停下腳步,迴頭麵對那十數隻咆哮衝來的日本妖魔,雙腳猛踏地麵,身形如箭般衝刺而出!


    林七夜將右手的直刀甩出,斬向為首的那隻妖魔,同時伸手在空中一招,一座龐大的召喚法陣再度張開。


    一抹白光閃過之後,一隻滿身繃帶的幼小身影落到了林七夜的肩膀上,抱住了他的脖子,微微歪頭。


    “木木,幹活了。”


    “嘿咻——!!”


    哢嚓嚓!!


    木木背後的繃帶飛快的鬆開,一枚枚鋥亮的掛載式導彈懸在它的身後,刺目的火光自導彈的尾端噴湧而出,唿嘯著飛向身後廊道中蜂擁而來的十數隻妖魔。


    “臥槽!”


    衛冬看到這一幕,瞪大了眼睛,脫口而出就是一句國粹,然後猛地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轟——!!!


    三枚掛載式導彈在狹窄的空間內同時爆炸,巨大的衝擊力直接將周圍密密麻麻的房間撕成碎片,洶湧的火焰如浪潮般瞬間淹沒了那十幾隻妖魔的身影。


    與此同時,木木自林七夜的脖子一躍而下,身形急速膨脹成一座巨大的鋼鐵堡壘,橫在了三人之前,將熾熱的火浪隔絕在外。


    雨宮晴輝是親眼看過林七夜動用導彈的,但眼前的這一幕對衛冬來說,屬實有些超出理解範圍了……


    抬手就發射空對地掛載導彈?這生猛程度已經堪比會長了啊!


    待到火焰基本散去,鋼鐵堡壘如氣球般縮小,又變成了一個掛件般的木乃伊背在林七夜的身後,三道身影急速的穿行於火浪之間。


    幾道寒芒自火海中閃爍而出!


    即便木木的火力已經拉滿,但依然有幾隻妖魔自爆炸中存活,這些妖魔的故事傳播越是廣泛,力量便越強,此刻能夠從火光中衝出的妖魔,都不是像林七夜之前輕鬆秒掉的那些雜魚。


    一個手中提著青燈的幻影迎麵撞上林七夜,燈盞間的青光大作,這一刻林七夜周身突然彌漫出無盡的死氣,像是擁有生命般,瘋狂的鑽向林七夜的七竅。


    林七夜眉頭一皺,正欲有所動作,一聲槍鳴便從他的身邊響起。


    一枚像素子彈精準的擊中了幻影手中的青燈,將其直接化作漫天像素分解開來,環繞在林七夜周圍的死氣也隨之消散,林七夜轉頭看了一眼,衛冬正握著手槍,對著林七夜微微一笑。


    鏘——!


    刹那間,一抹刀芒自雨宮晴輝的腰間閃出,在火浪中劃過一道圓弧,斬下了那失去了青燈的幻影頭顱。


    緊接著,又是幾隻妖魔從不同方向的火焰中閃出,咆哮著衝向跑在最前麵的林七夜。


    “比人多……”


    林七夜喃喃自語,他伸出手,在空氣中一按,九道絢麗的魔法陣光輝在他的身前閃爍,一道道穿著深青色護工服的身影自魔法陣中閃出,向著那些妖魔攔截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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