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袋裏的人稍稍動了一下,就覺得不對勁,趕緊大聲喊叫:


    “怎麽迴事,這是哪裏,快放了我!”嗓音洪亮,力度十足。


    楊讚穿好了小賤準備好的唱戲的服裝,原來是官老爺,馬昌井看著覺得好笑,原來楊幫主還有這麽幽默的一麵。


    他命人擺了張椅子,給老乞婆找了件暖和衣服,讓她坐在了大殿之上。


    老太婆抬頭看了眼坐在前方的楊讚,頓時嚇得魂不附體,趕緊跪倒說:


    “老太婆不知道您就是青天大老爺,求大老爺給我做主啊!”老太婆的話帶著哭腔。


    “大娘,您坐好,您什麽都不用說,盡管看著就行。”


    楊讚穿好坐穩,小賤手拿毛筆,師爺模樣,棟佐拿著寶刀站在楊讚身後,明顯是一打手。楊讚衝馬昌井點點頭。馬昌井立即明白,他趕緊走上前去,打開麻袋,把裏麵的牛鑿放了出來。


    “你們是什麽人,敢綁架老子,不想活了!”牛鑿剛鑽出麻袋就罵開了。


    突然旁邊左右各站立五人,大聲喊道:“威——武——”


    牛鑿又看了眼麵前的官老爺,明白了,感情這是到官府了。


    牛鑿再大的本事,也不敢在官府鬧事,他趕緊跪倒磕頭:


    “草民牛鑿給青天大老爺磕頭了。”


    “嗯。”


    牛鑿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被人莫名其妙的帶到官府衙門來,但他也不敢抬頭問,隻好老老實實的跪在地上低著頭。


    大概過了半個時辰的時間,楊讚才開口說話:


    “你可是牛鑿?”


    這是心理戰術,讓他在每一分每一秒都覺得難熬,讓他恐懼,害怕,然後再問話的時候就容易的多了。楊讚想到這,竟然覺得原來自己還有做官老爺的天賦,他很隱蔽的笑了笑。


    “是,草民正是牛鑿。”


    “旁邊這位,你看看,她是誰?”楊讚伸手指了指坐在一旁的老乞婆。


    牛鑿這才抬頭,他剛剛因為害怕一直低著頭,他看了一眼旁邊的位置,沒想到母親也會在這裏,他愣了一下,然後看了眼穿著官府的楊讚,說:


    “我認識。”


    “你認識?那你一定知道她是誰了?”


    “知道。”


    “是誰!”楊讚的都覺得已經問的不耐煩了。


    旁邊站立的十個人很恰到好處的往地上猛杵大棍子,還配合著喊:“威——武——”


    “快說,快說!”


    平頭百姓牛鑿再膽大,也沒經曆過這個,頓時嚇得差點尿褲子,趕緊低頭說:“是我娘。”聲音小的就像飛過一隻蒼蠅。


    “大點聲!”楊讚威逼道。


    “是我娘。”牛鑿終於喊了出來,他自己都記不住到底有多長時間沒喊娘了。


    “那你知不知道她沿街乞討?”


    “知道。”


    “你為何明知她沿街乞討,還不把她接迴家中?”


    “這個……”牛鑿終於明白今天這案子到底是怎麽迴事了,他狠狠的瞪了眼他娘,心說,原來是你告的我,然後轉頭看著楊讚,耍起了他的混勁。


    “大老爺,你憑什麽斷定她沿街乞討就一定要讓我把她接迴去?”


    楊讚聽了牛鑿的話差點沒氣死,怎麽會有這麽無恥之人,自己的娘在外挨凍受苦,甚至連口飽飯都吃不上,他竟然還在這裏說這種話!不止是楊讚,在場的所有人都氣得壓根癢癢,恨不得一棍子打過去。


    楊讚止住怒火,說:


    “兒子撫養老人,難道是不應該的?”


    “應該。”牛鑿大言不慚的說,“但是我養她了,她養了我二十年,我二十歲成家之後,也養了她二十年,我們已經扯平了,兩不相欠。”


    “呸!”楊讚在心裏把他罵了個底朝天,這個世界上怎麽會有他這種人渣。


    “兒子!”老太太拄著木棍站了起來,走到兒子的身邊,老淚縱橫:“兒子啊,你怎麽會這麽沒有良心啊,想當年,我為了把你撫養長大,吃了多少苦,挨了多少淚,一把屎一把尿的把你拉扯到這麽大,那麽容易嗎?當年家裏困難,你隻有幾斤幾兩,身體不好,為娘四處求醫問藥,曾經為了跟藥鋪賒兩個銅錢的藥,娘抱著你大雪天,在他的藥鋪門外跪了整整一夜啊,兒啊,你不知道的事情還有很多,這個帳我們怎麽算得完啊!”


    老太太止不住的哭了。


    馬昌井扶著老太太坐了迴去,楊讚啪的一拍驚堂木,把跪在堂下的牛鑿嚇了一跳。


    牛鑿安靜了,他耷拉著腦袋誰都不看。


    老太太在一旁輕輕啜泣著。


    “牛鑿,我問你,你說你娘養了你二十年,而你也養了你娘二十年,是嗎?”


    “是。”牛鑿理直氣壯的說。


    “那你娘十月懷胎怎麽算!”


    “這個……”牛鑿語塞,但他馬上恢複了地痞的嘴臉,說:“那是她自願,又不是我求著她非要她生下我的!”


    “無恥!”楊讚又一次震怒了。


    “怎麽能說我無恥,又不是我要她生的我,既然生下了我又沒讓我過上富貴的日子,我為什麽還要感激她,難道她帶我來這個世界上受苦還要我千恩萬謝不成?”


    大開眼界了,從來沒想過怎麽會有這麽無恥的事情!?


    小賤看楊讚快要出離憤怒了,趕緊站起來,走到牛鑿麵前,說:


    “牛鑿,百善孝為先,那是生你養你的親娘,無論如何,你也敢盡一份孝道,你娘已經八十了,讓她過幾天好日子,安享晚年,你想想,以她的身體,她還能活幾個年頭,接迴家去吧,侍奉親娘也是你的福氣。”


    牛鑿低頭不理他。


    老太太還在一旁哭泣,他看著鐵石心腸的兒子,肝腸寸斷。


    “那就這樣!”楊讚等著牛鑿,說:“你說你和你娘已經兩不相欠,但是你忘了一點,你娘十月懷胎生下你,不管當時幾斤幾兩,你畢竟是你從你娘身上掉下的一塊肉,不管怎麽樣,這幾斤肉你還沒還!”


    “肉?”牛鑿納悶,這是個什麽糊塗官,怎麽會這麽判案子?但他馬上就說:“還,不就是幾斤肉麽,我身上有的是,割下來就是了。”


    說完把擄起袖子把胳膊交了出去。


    “胳膊的肉份量不夠。”楊讚冷言說。


    “那就腿上的肉。”牛鑿又單膝跪地,支起了一條腿。


    “腿也不行,有一個地方剛剛好。”楊讚冷著臉說:“來人啊,把他的腦袋砍下來!”


    “是!”


    “腦袋?”牛鑿懵了,他萬沒想到這個糊塗官竟然會這麽判案子,不管怎麽說,自己的罪名也不至於落個死罪啊!


    “大人,饒命啊,饒命啊,大人!”楊讚毫不心軟,任憑棟佐把鬼哭狼嚎的牛鑿拖出門外。


    老乞婆一聽說大人竟然要殺了她的兒子,嚇得頓時慌了手腳,趕緊說:“大人,大人,求您別殺我兒子,我不告了,我不告他了。”


    徐棟佐停住了腳步,牛鑿躺在地上唿哧唿哧的喘著氣,他也嚇得夠嗆。


    “兒子,娘不告了,娘以後要飯走遠點,看著你繞著走,看著熟人躲著點,我離開這個鎮子,到別的地方討飯去。大人,求您別殺我兒子!”


    “老乞婆,公堂之上,豈是你等兒戲的地方,你說告便告,說不告便不告,那還有沒有王法?拖出去,砍了!”


    “是!”棟佐的表情拿捏得十分到位,很好,很完美。


    老太太在公堂之上傻了眼,就聽見外麵棟佐的聲音:“手起刀落,人頭落地!”


    不一會兒,徐棟佐拎著帶血的刀進來了。


    “迴稟大人,人已經殺了。”


    棟佐若無其事的站迴到了楊讚的身後,他們都看著麵前的老太太,看老太太會有什麽反應。


    老乞婆啞著嗓子,已經哭不出了聲音,她嘴唇顫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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