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耳中的囈語讓他保留住了一絲瘋狂,要不是絲嘉妲的命位夠高,還不一定可以影響到貝佳斯。


    而那名男人也是恍惚了一下,但眼中仿佛充滿了怒火,手中的手杖流轉著一絲紅色,瞬間刺穿了貝佳斯的腹部。


    貝佳斯隻感覺到一陣劇痛,腹部仿佛有無數血肉在劇烈跳動,好像被灌入了無數辣椒一樣。


    腦袋好似爆炸開來,讓他徹底失去理智,隻想將所有人都殺掉,甚至是海裏所有魚類,隻要是活的,他都想殺掉。


    這是“暴徒”的一部分特性,徹底激發了貝佳斯那隱藏深處的瘋狂與邪念。


    他的口中瞬間傳出尖銳、混亂的聲音,感覺像是鋼鋸鋸著無數金屬的聲音、怒罵聲、尖叫聲、哭泣聲……各種聲音的集合體,即使絲嘉妲和那名男人都有些承受不了。


    睡夢之中的乘客與海盜瞬間被痛醒,耳中以及眼眶之中滲出了緋紅。


    這是最為瘋狂的“耳語”,絲嘉妲立馬歌唱著,好似塞壬之聲,將聲音給隔絕在外。


    那名男人甩了甩腦袋,有些無奈地說道:“要不是我現在禁欲了,而且抵消了一部分“耳語”,不然真受不了。”


    “山羊號”甲板上的海盜早已經紛紛死去,隻剩下一些躲藏在艙房內的海盜還留有一口氣。


    他們連忙拋下了鉤索,不管船長貝佳斯,駕駛著“山羊號”緊忙逃離。


    此時,貝佳斯身上出現著綠色的斑點,好似發黴一般,但他身上逐漸出現扭曲的肉塊,吞噬了這些綠色斑點。


    “不好,他快失控了!”那名男人一眼就看出對方的狀態。


    看著自己的毒素法術沒法對貝佳斯造成傷害,絲嘉妲控製著手中的紅色火焰引燃了貝佳斯。


    “這是‘魔女的罪火’哦,越是罪惡,越是無法撲滅。”絲嘉妲笑著說道。


    男人鬆了一口氣,然後說道:“該死的‘耳語’,讓我不得不犧牲一部分理智來換取怒火,一時間忘記了魔女的罪火可以克製對方,他可是‘罪犯’途徑的命位7,‘傾聽者’。”


    對於這一點,絲嘉妲倒是不太清楚,畢竟她不是太過了解神秘世界,不過看對方表現,身上肯定充滿了罪孽。


    在憤怒以及瘋狂的咆哮聲中,貝佳斯被徹底燃燒成灰燼,連特性物都沒有析出來。


    “希望我們接下來不會再碰麵,我非常擔心醒來是一場噩夢!”那名男子忽然間調侃了一下。


    “真可惜,雖然我厭惡男人,但依舊還愛上了一個男人,這種感覺還不錯。不過若是你的話,保證給予你的是永夜。”絲嘉妲露出絕美的笑容,說著別有深意的話。


    撕……男人看著對方鬥篷之下露出的笑容,卻生不起一絲愛慕,倒吸一口涼氣。


    他的內心控製不住地想到:“太可怕了,先不說魔女的問題。而且‘給予我永夜’,這是讓我見不到明天的太陽嗎?不,感覺那話裏麵的意思更多的是連愉快的夜晚都是一種妄想。”


    憑此,他抵抗住了絲嘉妲不經意的魅力。


    幾秒鍾之後,男人飽含深意,緩緩開口說道:“我不歧視魔女,而且前往南大陸肯定很危險,看得出來你其實算是一個新手,也許我們還能有合作,但也僅限於合作。”


    身為一個偵探,男人早就看出了對方雖然命位較高,但更像是被寵溺的孩子剛剛獨自出門。


    因為貝佳斯的“耳語”對於絲嘉妲並沒有太大的影響,一方麵是她命位較高,另一方麵,“放縱者”可以讓自己“放縱”,產生一種欲望,從而屏蔽掉這些“耳語”。


    所以,絲嘉妲並不會跟他一樣有些失去理智,如果真是經驗豐富,一開始就應該趁他偷襲貝佳斯的時候,直接使用“罪火”燃燒貝佳斯。


    “我叫拜爾克羅!”那名男人繼續說道。


    “我知道了!”絲嘉妲平靜地說道,將手中的血汙用“罪火”焚燒幹淨,隨即迴到艙房之中。


    魔女真是喜怒無常,完全無法猜測他的想法……現在應該是她了,說好不能歧視,我們應該尊重他人……又在蠢蠢欲動了……拜爾克羅摸了摸心髒,歎了一口氣,看到甲板上散亂昏迷的眾人,頭瞬間都大了。


    ……


    絲嘉妲迴到房間之後,從破舊的布袋之中拿出一塊星盤和一根紫水晶吊墜,她用靈性注入星盤之中,用著古拉莫斯語念道:


    “10天之內拜爾克羅沒有針對我的舉動。”


    重複三遍,然後將紫水晶立於星盤之上,每一次移動,都會在星盤上留下痕跡。


    因為是在白天,有著熾日強大的幹擾,女巫們並無法準確得出占星結果。隻有在晚上,當太陽失去了肆意的綻放,女巫們才可以屏蔽掉這最大的幹擾,通過星界之中星辰的移動,在靈界上的映射,溝通靈界之中的信息片段,從而預言自己需要的結果。


    不過如果隻是預言一些簡單的事情,白天的時候通過象征神秘的紫水晶,可以排除一定的幹擾。


    所以絲嘉妲用比較簡單的描述,用“我”和“拜爾克羅”縮小了預言的範圍,而且控製預言的時間,可以提高準確性。


    女巫的占星術有著較大的局限,她們可以被動地接受到某些模糊的信息,這也是她們有時候會感知到危險,從而逃離的原因。若是要主動預言某些事情,這些描述必須是肯定的,而且必須得設定一個時間,這點最重要,其次盡量保證語句沒有太大歧義。


    本身星象就會受到幹擾而發生改變,除非某些重大的象征,不然普通的事情一旦沒有加上時間的限製,就會變得混亂。


    比如“拜爾克羅對我有惡意”。


    如果一年之中拜爾克羅並沒有對她表現出惡意,甚至救了她好幾次。一年後拜爾克羅對她心存惡意,延長至較大的時間尺度。那麽拜爾克羅對她心存惡意這種結果就存在於整個曆史,不管如何占星,最終結果都是整個時間線上基本都是黑色,代表惡意、死亡。


    這樣的結果是混亂的,甚至如果沒有拜爾克羅,她會提早死亡。


    ……


    “赤星,代表永恆智慧,象征理性、知識……”


    “落入了第三宮,象征情緒情感,星盤上的顏色為棕色帶著一絲粉紅,給人帶有沉穩的感覺,同時蘊藏著一絲浪漫……”


    “這些移動痕跡是白色的,象征友善,其軌跡代表著秩序,沒有明顯的起伏,與表征我的星辰沒有交織,也沒有圍困,表示對方沒有對我做出傷害的舉動,也沒有意圖讓我陷入困境……”


    通過占星,絲嘉妲嚐試著解讀出答案,但因為是解讀,總會有一絲偏差,不過大體上沒有差別就行。


    ……


    下午一點多,烏貝摩躺在交易所的搖椅上,等著歐拉伯·奇瑞思的到來。


    幾分鍾後,烏貝摩聽到了敲門聲音,旁邊的班基隨即上前開門。


    一般情況下,烏貝摩要求班基早上不要待在交易所內,為了不想開門,他一直是敞開著木門的。


    但一到下午,他就把門關上,畢竟如果有人看到他開門,就傻愣愣的過來交易,不得讓他費一般口舌勸走?


    烏貝摩睜開眼睛,看了一下來人,穿著動物皮毛製成的衣服,不是那種毛絨絨的,更像是皮革,不過帶有一絲絨毛,看起來手工還不錯。


    他頭發有些長,但都被撇到了耳後,戴著青草和鮮花編織而成的花圈,一雙黑色的眼睛很是銳利。


    “你叫歐拉伯·奇瑞思?”烏貝摩坐直了身體,開口詢問道,這是必要的尊重。


    歐拉伯用著低平的嗓音說道:“嗯!”


    “我很想知道你為什麽忽然間想接受我的雇傭工作,要知道,你看起來應該是那種比較向往森林,不太需要金錢的人。當然不說也沒問題,就是接下來可能會影響我對你的評估。”烏貝摩看著對方好奇地問道。


    “我的確需要金錢!”歐拉伯沉默了一會,然後說道。


    雖然沒有具體的理由,不過烏貝摩也可以接受這樣的說法,他隨即說道:


    “通過班基的介紹,我可以知道你在野外有一定的生存經驗。”:筆瞇樓


    “但此時,我想問你,你有沒有遇到過一絲不同尋常的事情,你如何解決?”


    沉吟片刻,歐拉伯說道:“我曾經遇到過,通常注意周圍,盡量避開,實在不行,利用各種陷阱、野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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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為什麽你覺得我知道你住的地方對我有用?”烏貝摩迴應道,“也許對你很重要,但我又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也許當你麵對誘惑的時候,家隻不過是一個可以拋棄的地方,你還可以換另一個家。”


    看著歐拉伯一言不發,烏貝摩微笑道:“所以,我們來簽訂契約吧!”


    轟轟轟——!!


    接連幾團像素火焰爆發,將幾隻“神秘”的身形徹底淹沒,在火光中分解為漫天的像素,消散無蹤。


    林七夜用精神力將這一幕盡收眼底,對於衛冬的戒備放鬆了些許,他的精神力掃過前方,確認了幾隻從牆體中破出的“神秘”的位置後,迅速的選擇最優的突破路徑,繞開了它們的圍剿。


    “你真的不知道別的什麽線索了?”林七夜皺眉看向衛冬,“這些東西的數量太多了,如果再找不到出口,我們遲早會被耗死在這裏。”


    “這我真不知道……”衛冬苦笑著說道,“我隻知道這神社就是一處供奉妖魔的地方,那些石像都是日本本土的‘神秘’,不過我一開始以為這些隻是單純的石像而已,真的沒想到它們居然還能複蘇。”


    日本本土的“神秘”?


    林七夜若有所思。


    衛冬在進行日本“人圈”毀滅計劃之前,專門有研究過這方麵的內容,所以能認出這些是日本本土“神秘”,而林七夜在集訓營可沒有學的這麽細致,自然也就不會注意到這些細節。


    但當他聽到這句話的時候,腦中靈光一閃,像是想到了什麽。


    “你知道絡新婦嗎?”林七夜問道。


    “知道啊,也是日本妖魔傳說中的一種。”


    林七夜的雙眸頓時亮了起來。


    “你想到了什麽?”雨宮晴輝疑惑問道。


    “那句預言,‘絡新婦的石像底端,藏著離開死境的鑰匙’。”林七夜認真的說道,“這個地方沒有出口,後方還有大量的本土‘神秘’追殺,完全可以算的上是‘死境’,而這裏又有諸多石像複蘇……


    ‘絡新婦’,‘石像’,‘死境’三個要素都齊了,如果那句預言是指向這個情況的話,離開這裏的方法或許就藏在絡新婦的石像底端。”


    “前提是這個預言的結果是正確的。”雨宮晴輝提醒道。


    “我們沒有別的選擇。”


    雨宮晴輝陷入了沉默,片刻之後,他點了點頭,“那就賭一把。”


    “把絡新婦的樣貌特征告訴我,我試著找一下它。”林七夜一邊飛奔,一邊閉上了雙眼。


    在雨宮晴輝和衛冬的描述下,林七夜很快就找到了絡新婦石像的位置,那是一個半身蜘蛛,半身妖嬈女人的存在,此刻正要從牆壁中破出,身上到處都是密集的蛛網,一雙血紅色的眼眸正瞪大了在環顧著四周。


    隻是,她的位置與林七夜等人的逃離方向正好相反,也就是說林七夜想去到那裏,就必須迴頭殺穿那十幾隻正在窮追不舍的日本妖魔。


    當然,林七夜也可以直接【夜色閃爍】過去,但雨宮晴輝和衛冬不行。


    “在反方向。”林七夜深吸一口氣,“我們必須要闖過去。”


    雨宮晴輝將手放在了刀柄上,眸中閃過鄭重之色,雖然他無法使用禍津刀,但自身的刀術功底還在,不至於毫無戰鬥之力。


    而衛冬則從包中又掏出了一枚彈夾,塞進了手槍之中,同時左手握著一枚像素風的手雷,用牙咬下了保險,將銀環吐出,說道:


    “你開路,我們掩護你。”


    林七夜點了點頭,“好。”


    話音落下,三人同時停下腳步,迴頭麵對那十數隻咆哮衝來的日本妖魔,雙腳猛踏地麵,身形如箭般衝刺而出!


    林七夜將右手的直刀甩出,斬向為首的那隻妖魔,同時伸手在空中一招,一座龐大的召喚法陣再度張開。


    一抹白光閃過之後,一隻滿身繃帶的幼小身影落到了林七夜的肩膀上,抱住了他的脖子,微微歪頭。


    “木木,幹活了。”


    “嘿咻——!!”


    哢嚓嚓!!


    木木背後的繃帶飛快的鬆開,一枚枚鋥亮的掛載式導彈懸在它的身後,刺目的火光自導彈的尾端噴湧而出,唿嘯著飛向身後廊道中蜂擁而來的十數隻妖魔。


    “臥槽!”


    衛冬看到這一幕,瞪大了眼睛,脫口而出就是一句國粹,然後猛地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轟——!!!


    三枚掛載式導彈在狹窄的空間內同時爆炸,巨大的衝擊力直接將周圍密密麻麻的房間撕成碎片,洶湧的火焰如浪潮般瞬間淹沒了那十幾隻妖魔的身影。


    與此同時,木木自林七夜的脖子一躍而下,身形急速膨脹成一座巨大的鋼鐵堡壘,橫在了三人之前,將熾熱的火浪隔絕在外。


    雨宮晴輝是親眼看過林七夜動用導彈的,但眼前的這一幕對衛冬來說,屬實有些超出理解範圍了……


    抬手就發射空對地掛載導彈?這生猛程度已經堪比會長了啊!


    待到火焰基本散去,鋼鐵堡壘如氣球般縮小,又變成了一個掛件般的木乃伊背在林七夜的身後,三道身影急速的穿行於火浪之間。


    幾道寒芒自火海中閃爍而出!


    即便木木的火力已經拉滿,但依然有幾隻妖魔自爆炸中存活,這些妖魔的故事傳播越是廣泛,力量便越強,此刻能夠從火光中衝出的妖魔,都不是像林七夜之前輕鬆秒掉的那些雜魚。


    一個手中提著青燈的幻影迎麵撞上林七夜,燈盞間的青光大作,這一刻林七夜周身突然彌漫出無盡的死氣,像是擁有生命般,瘋狂的鑽向林七夜的七竅。


    林七夜眉頭一皺,正欲有所動作,一聲槍鳴便從他的身邊響起。


    一枚像素子彈精準的擊中了幻影手中的青燈,將其直接化作漫天像素分解開來,環繞在林七夜周圍的死氣也隨之消散,林七夜轉頭看了一眼,衛冬正握著手槍,對著林七夜微微一笑。


    鏘——!


    刹那間,一抹刀芒自雨宮晴輝的腰間閃出,在火浪中劃過一道圓弧,斬下了那失去了青燈的幻影頭顱。


    緊接著,又是幾隻妖魔從不同方向的火焰中閃出,咆哮著衝向跑在最前麵的林七夜。


    “比人多……”


    林七夜喃喃自語,他伸出手,在空氣中一按,九道絢麗的魔法陣光輝在他的身前閃爍,一道道穿著深青色護工服的身影自魔法陣中閃出,向著那些妖魔攔截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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