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好處是顯而易見的,尤其刮風下雨這種難以劃燃火柴的天氣裏,拉發手榴彈就有著無與倫比的優勢。另外新的拉發手榴彈簡化了發火程序,戰士可以單手握持手榴彈用牙咬掉拉環投擲,另一隻手控馬,這就讓騎兵操作安全了許多。


    當闖軍接近到三十米以內之後,一排這樣的手榴彈就扔了出去。闖軍新兵們從未與唐軍打過仗,麵對著淩空而來的鐵疙瘩還感到困惑,不知道這些東西有何用,然而連片的爆炸聲響起,立刻將士兵們炸得血肉模糊,那些新兵們終於崩潰了。


    麵對著慘烈的傷亡和血腥的場麵,那些新兵再也無法忍受如此的壓抑,紛紛扔掉武器掉頭就跑,再也不去顧及軍官和親兵們的吆喝了。劉宗敏看得大怒,他立刻命令親兵阻攔那些逃兵,有不聽勸阻的直接斬首,這才擋住了潰逃的蔓延,看到了便宜的牛興偉膽大包天,竟然毫不放鬆的追打過來。


    “營長咱們還是撤退吧,兩翼似乎有敵軍包圍上來了。”牛興偉正打得痛快,旁邊一名連長說道。


    牛興偉看了看,兩邊似乎的確有軍隊在合圍,其中一路塵頭很大,顯然也是規模不小的騎兵。知道自己人數太少,牛興偉也不敢戀戰,他一揮手喊道:“弟兄們,撤退,別讓流賊占了便宜。”


    訓練有素的唐軍調轉方向,很快向著北方撤退。他們當了數年騎兵,各個騎術精熟,遠不是闖軍那些所謂精銳騎兵可比的,也隻有摻雜在其中的準噶爾蒙古人,才能與之一比了。不過曆次大戰的死傷,以及人數的攤薄,即使以李自成手下尚有戰鬥力的兩萬精銳騎兵中,準噶爾騎兵的數量也是百不存一,以這麽少的兵力出擊完全是在找死。


    塵頭大起的方向的確就是闖軍的精銳騎兵,這次李自成派出了三千人,由李雙喜率領著向唐軍衝來,然而牛興偉撤退十分果斷,當他們進入戰場的時候,唐軍騎兵營已經看不到蹤影了。


    另外一側包圍上來的八千步兵,是由穀可成與黨守素兩人率領的,他們本來打算合圍這支囂張的唐軍騎兵,結果步兵移動速度慢的天然劣勢卻讓他們難以達到目的。


    眾將沒有抓住偷襲的唐軍騎兵,隻好向李自成複命,當傷亡一千七百多人的消息傳到李自成那裏的時候,他的臉已經完全黑了下來。“你們這麽多人,居然留不下對方不足千人?還被人家打死打傷這麽多,簡直是胡鬧。”


    這一次被偷襲,也難怪李自成壓不住火氣,不足千人的唐軍騎兵全身而退,卻造成了如此大的傷亡,其中光是戰死就有五百多人,而剩下的那一千多傷兵更加麻煩,至少需要兩倍數量的士兵用來抬著他們,無形中給部隊造成的戰鬥力減員更大。


    看著那些士兵淒慘的樣子,李自成也隱隱有了些不好的預感。“闖王也不必怪他們,唐軍武器犀利連建奴都退避三舍,如今我們唯一的勝算就是人多勢眾,所以行軍作戰必須小心謹慎,以數量壓死對方才是上策。”


    “也好。”李自成點了點頭,他很快將手中僅有的兩萬精銳騎兵分散下去,他們以千人為單位,組成二十個巡邏隊,專門負責掩護大軍側翼安全,以保證李自成率領的大軍能夠安全前進。


    這兩萬老兵也是訓練多年的精銳騎兵,弓馬嫻熟戰鬥力很強,在與唐軍的騎兵對峙中,至少能夠利用手中的弓箭威脅到僅僅攜帶了燧發短槍的唐軍騎兵。雙方武器射程相差無幾,一旦開打闖軍各騎兵巡邏隊又是互相支援,讓牛興偉幾次不得不打了一半就脫身。雖然闖軍騎兵受到了部分損失,但唐軍也有傷亡。


    牛興偉盡管進攻欲望很強,卻不是個隻會衝動的莽漢,他見情況不明立刻繞到了對方大軍的前麵。轟轟的爆炸聲響起,闖軍先頭部隊踩中了地雷,結果走在最前麵的幾個人被炸死了。


    新的地雷使用了如手榴彈一樣的雷管引發,這就省去了造價高昂使用不便的鋼輪發火裝置。如今的地雷再也不需要布置龐大的地雷陣以分攤點火設施的成本了,反而可以單個地雷埋設單個起爆,戰術靈活性提高了許多。


    牛興偉的任務隻是遲滯闖軍前進的速度,讓駐守南召的肖夏軍有更多時間部署防禦。他也不多埋設地雷,每次隻是一兩個地雷突然爆炸,更能夠拖延對方的進軍速度,也讓這隨軍攜帶不多的地雷發揮了最大效用。


    更可怕的問題並不是傷亡,而是地雷對士氣的打擊。那種隨時麵對死亡,卻偏偏無力對抗的感覺,令闖軍士兵士氣大跌,到了最後士兵甚至拒絕走在最前麵了。


    李自成對於這樣的偷襲也是頭疼不已,距離難找本來距離很近,卻因為害怕地雷而遲滯不前,眼看著天已過午,如果不趕快進軍就隻能半路宿營了。這個時候顧君恩給李自成出了個好主意,既然對方在大路中間埋設地雷,他們就將其提前引爆即可。


    這個方法非常簡單,用兩匹戰馬在道路兩側的麥田裏行進,每匹馬的身後都拴上一根繩子,在兩根繩子中間拖著一根大木頭。兩匹馬前進的時候,將這段木頭拖拽著在道路中間前進,一旦有地雷就會被引爆,不會傷及後麵的士兵也不會傷到戰馬。


    拴好了木頭之後,闖軍又開始前進了,向前走了半裏多路,果然爆發出一聲驚天巨響。地雷被引爆了,大木頭被炸成兩段,驚得戰馬險些脫韁逃走,但士兵卻毫發無傷。


    闖軍見到這個方法有效,立刻士氣複震,他們將兩匹戰馬安穩住,又換了一根木頭繼續前進。很快又是一聲爆響,地雷再次被引爆,闖軍士兵們已經開始歡唿了。


    在遠處用望遠鏡觀察的牛興偉罵道:“這群猴子還真是機靈,竟然能破了老子的地雷陣,給他們點厲害瞧瞧。”他一揮手,帶著十幾個騎兵繼續向前奔去,他們要趕在前麵繼續埋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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