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唐軍明目張膽的襲擊,斯捷潘子爵感到極為惱火,對方顯然是不將他們看在眼裏,竟然大白天就如此肆無忌憚。斯捷潘子爵剛想命令全軍向左翼靠攏,突然右翼傳來了消息,有大批唐軍突襲他們,對方武器使用得是弓箭因此沒有太大的聲音,但是右翼幾乎是與左翼同時爆發戰鬥的。


    兩個方向都遭遇了唐軍襲擊,而且都說是大部分,這讓斯捷潘子爵感到非常頭疼。哥薩克騎兵戰鬥的確勇猛,但文化水平就低上許多,他們大部分都是文盲根本不知道數學為何物,數量超過一百就隻會說很多。當然這些報信的騎兵說碰到對方主力,那麽數量上自然不會少,最保守估計也是兩千人以上,可是在這個關鍵時期,精確的數字就起到了極為重要的作用。


    情況非常明顯,唐軍是在迷惑他,這兩個進攻方向上,有一個是假的,是用來引誘他上當的。隻是因為兩方報信的士兵都無法計算出大概數字,這讓斯捷潘子爵很難判斷出哪一個是實攻,哪一個是誘餌。到了這個時候,唯一能夠依靠的隻有斯捷潘子爵那並不算太靈光的大腦了。


    略加思考斯捷潘子爵冷笑道:“我聽說東方人很喜歡使用兵法,說什麽虛虛實實,他們示弱的方向肯定就是實攻的方向,那些有火槍不用反而用弓箭的東方人,示弱也太假了些。我們去右翼,那裏才是敵軍的主攻方向。”


    這麽彎彎繞的想法,也難怪斯捷潘子爵想得出來,眾多軍官連聲吹捧軍長真是蓋世無雙的智將,一眼就是識破了對方的陰謀詭計。這時候突然有人說道“子爵閣下,你說得那些會用詭計的東方人似乎是華夏人,而我們遇到的這些騎兵都是蒙古人啊。蒙古人向來是直來直去的,不喜歡使用詭計。”


    被人當眾質疑讓斯捷潘子爵臉上一紅,他大聲反駁道:“這些蒙古人武器精良,顯然是華夏人提供的,或許他們之中有華夏人的暗探,自然就具備了華夏人的狡猾,我們去增援右翼絕對沒錯。”很快又是一群拍馬屁的軍官高聲讚頌,隨後處於中央的這個萬人隊向右翼的方向衝去。


    很快左翼和右翼的唐軍都開始緩緩後撤,仿佛是在誘敵深入一般,斯捷潘子爵率領的一萬人從側翼衝了上去,向著數千唐軍騎兵實施包圍,原本在右翼的一萬人也配合著往上衝,企圖合圍這些騎兵。同時斯捷潘子爵也派出兩千人警戒,隨時準備應付可能出現的對方伏兵。


    在斯捷潘子爵看來,己方人數占據了優勢,隻要小心行事,對方就難以得逞,然而這支大約三千人的唐軍騎兵邊打邊撤,卻始終不見伏兵的出現。而在哥薩克騎兵的左翼,情況則是完全不同的。


    在得知右翼進攻的唐軍才是主力,而己方兩路大軍已經合圍過去之後,左翼的哥薩克騎兵就興奮了起來。對方主力已經被己方大軍咬住,那麽左翼的這些佯攻部隊就成了嘴邊的肥肉,自然要吃下去才算暢快。


    正是有這樣的想法,當突然襲擊的三千唐軍後撤的時候,他們選擇了全線追擊。三千唐軍好像十分慌張的樣子,向著南麵快速逃走,同時他們的隊形又極為古怪。三千人分成四路縱隊,竟然是以單騎縱向排列的方式前進,這讓哥薩克人摸不著頭腦。


    不管對方如何迷惑,殲滅這一小股誘敵唐軍才是他們的目標,因此哥薩克騎兵們埋頭猛追,絲毫不顧及周圍地形的變化,甚至沒有看到在道路上,那些並不引人注目的路標。


    追擊的哥薩克萬人隊已經衝入一片狹長地帶,這裏已經是幹旱的戈壁灘邊緣區,兩邊是並不算高大的裸露荒丘,中間則有百多米寬的一片土質平原,隻不過此地寸草不生看上去是那麽荒涼。


    前麵的唐軍騎兵忽然降低了前進速度,仿佛是在小心的躲避著什麽,不過他們的隊形並未變化,依然是古怪的四路縱隊。見到對方降低了速度,哥薩克騎兵們立刻就精神了起來,他們認為對方是馬力已乏,再也跑不動了。正是大顯身手的機會,哥薩克騎兵們自然不會放過,他甩開身上的黑色大氅,抽出馬刀唿喝著衝了上去。


    哥薩克騎兵們衝得越來越快,卻沒有注意到地麵上有許多暴露的新土。最前麵的哥薩克騎兵突然馬失前蹄摔倒在地,馬刀都被甩出了十米開外。騎馬的時候摔跤,這在精銳的哥薩克騎兵看來是完全不可理解的低級失誤,更何況還是足有數十人一起摔倒,就更加不可思議了。


    然而這樣的情況還並未結束,陸續有哥薩克騎兵們摔倒在地,逼迫著後麵的人隻好降低馬速。幾名哥薩克軍官下馬查看,結果發現地麵上有許多陷馬坑,這些坑並不大,隻能踩入一個馬蹄而已,但其深度卻有半米左右。在高速衝鋒的時候,戰馬前蹄踏入這個坑中,整個軀體會因為慣性而繼續前衝,而前蹄一時卻拔不出來。


    戰馬會因為身體巨大的慣性,自己將前腿折斷,自然會摔得人仰馬翻。因為這種方式被折斷了馬腿的戰馬,基本上就算是廢了,除了直接將其殺死減少它的痛苦,根本沒有其他方法。難怪那些蒙古騎兵的隊形奇特,原來他們就是從留下來的安全通道,繞過這一段陷阱區。


    這樣殘忍的事情,對於愛馬如狂的哥薩克人來說是不可接受的,也是最能激怒他們的。沒有踩中陷馬坑的哥薩克騎兵選擇了繼續追擊,隻不過他們降低了馬速,在速度降低之後,這樣的陷阱是很容易規避的。他們在並不算密集的陷馬坑中間,猶如小孩兒跳房子一樣東一下西一下的前進,足足花了十分鍾左右,才將這一段八十米的陷馬坑區避過去。


    看看前麵再無新的陷馬坑,他們這才加快了速度向著前方衝去。在距離他們數百米外,三千唐軍騎兵已經全部下馬,他們在這一段山穀的盡頭排成線形陣列,等待著哥薩克人的衝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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