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聶尋乖乖的坐在後座的兒童座椅裏,懷裏還抱著他的小書包。


    “爸爸,晚上你去接我嗎?”


    “爸爸下班晚,晚上莫伯伯去接你。”


    “好吧。”他懂事的很,根本就沒有鬧。


    抵達鴻蒙學校,車子在校門口找了一個停車位,聶辭帶著兒子走進了學校。


    鴻蒙學校幼兒部是啟蒙園,占據著一片較為寬敞的地方,來這裏上學的小娃娃幾乎沒有鬧的,第一次來就會被這裏的娛樂設施和漂亮的教室所吸引,學校餐廳更漂亮,周圍都是用玻璃圍起來的水族館,孩子們可以邊吃飯邊看在裏麵遊曳的魚兒。


    過來這邊時,已經有不少家長帶著孩子正在核對信息了,主要是父母的工作證,孩子的出生證明和戶籍證明,畢竟這裏隻招收鴻蒙集團和周圍三家國營企業的孩童入學,學校裏每年都有國家的撥款,這筆款項宋星辰沒有拒絕,全權交給蘇玉嬈處理,她對這筆錢做了很好的安排,全部都用在了孩子們的身上。


    “聶總!”


    “聶總來了!”


    “聶總……”


    看到他的人紛紛打招唿,畢竟是老板的丈夫,他們基本上都認識。


    聶辭含笑和對方打招唿,排著隊幫兒子辦理了入園手續,隨後跟隨著人流入園,帶著孩子參觀學校。


    “爸爸,鴨鴨。”聶尋指著一個方向。


    聶辭看了一眼,笑道:“那裏是碰碰車,想玩嗎?”


    “騎鴨鴨。”


    領著兒子上前,在入口處挑選了一隻大黃鴨造型的碰碰車,把兒子放進去,扣好安全帶,教給他如何開碰碰車,之後就站在護欄外麵盯著。


    裏麵已經有好些孩子在玩了,家長們在外邊圍觀。


    設施還是很安全的,撞到後絕對不會翻車,而且保護措施也很到位,都帶著小頭盔,護膝和手套,再者說都是差不多大的孩子,力道也就那樣。


    聶尋進去後沒多久,有人在背後撞了過來,他的鴨鴨一下子就衝了出去,撞到邊緣的塑膠護欄上,倒退了一米多點。


    孩子一下子就樂壞了,他調轉車頭,哈哈笑著衝進了車陣裏。


    沒多久的功夫,孩子們就相互熟悉了,出來後,居然還交到了幾個小朋友。


    幼兒園不屬於九年義務教育,因此入園的孩童是需要交納費用的,鴻蒙集團的員工子女有公司報銷一部分,每學期隻需要一百二十元,其他三家企業的子女每學期也要繳納兩百元。


    當然,這點錢對他們來說根本就不重要,大頭可是在孩子們的午餐裏。


    啟蒙園裏的午餐,請的國內著名的兒童營養學家坐鎮,營養均衡,吃的比家裏都要好。


    總得下來,一年怎麽著也得需要小兩千塊,這筆錢入園的孩子家長都支付得起,也就是相當於一個月的薪水。


    同樣的,鴻蒙集團子女這塊的費用依舊減半。


    約麽臨近十點鍾,家長需要離開了。


    此時在不遠處,一個小男孩抱著媽媽的大腿,哭的是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別提多可憐了。


    淚汪汪的大眼裏似乎在無聲的控訴,斥責父母對他的拋棄。


    聶尋被這一幕給驚到了,這是怎麽了,怎麽就哭成這樣?


    “爸爸!”他仰頭看了爸爸一眼。


    聶辭道:“帶著那位小同學跟老師去吧。”


    “哦!”


    聶尋走到那哭嚎的孩子麵前,“你別哭了,下午你爸爸媽媽就會來接你迴家的。”


    “嗚嗚……”那孩子看看聶尋,聲音倒是小了一些,抽噎道:“真的?”


    “嗯,現在就算是想住校,學校也不讓你留下來。”說著衝那男孩子伸出手,“走吧,待會兒可要玩遊戲了,蹺蹺板你能玩嗎?”


    孩子抬手抹了一把眼淚,“能玩。”


    男孩父母尷尬的看著聶辭,然後不好意思的微微鞠躬示意,他們家孩子,還是揍的不夠。


    哭鬧的孩子不多,真敢裂開嗓子哭的,反倒是男孩子居多,女孩子頂多就是紅著眼眶,看著爸爸媽媽離開。


    “你真勇敢!”一個男孩子對身邊的女娃娃道。


    女娃娃拍拍自己的衣服,“我今天剛換的新衣服,一哭就弄髒了。”


    “……”


    “你以前都穿不起新衣服嗎?”


    “能,媽媽經常給我買新衣服。”說的好像爸爸媽媽不喜歡她一樣,“今天是新的,洗一次就不是新的了。”


    聶尋跟著老師走進一間教室,教室地麵鋪著地板,牆壁都是天藍色的,上麵還貼著各種花花草草和小動物,有老虎獅子長頸鹿,兔子猴子小刺蝟,周圍是三麵靠牆的矮書櫃,裏麵放著各種兒童讀物和畫冊玩具。


    中間一塊地方則是單獨的小桌子和小姨子,桌椅都包了腿,桌角也被打磨的很光滑圓潤。


    “小朋友們,現在你們自己找位置坐好。”


    二十幾個小朋友很快找好了位置坐下,“下麵,咱們自己說說名字,好讓其他的小朋友記住。”


    中午,宋臨淵用過午飯,沒有會寢室休息,轉頭來到了啟蒙園,在啟蒙園門口登記後,進門去找聶辭。


    聶辭聽到哥哥來找他,撒歡的衝出教室,一頭紮進宋臨淵的懷裏。


    “哥哥!”


    看到他快樂的樣子,知道弟弟喜歡上學,他也就放心了。


    “吃飯了嗎?”


    “剛吃飽,做的可好吃了呢。”小家夥拍拍自己的小肚肚,生怕哥哥不相信,還想拉開衣服給他看看。


    宋臨淵趕忙拽住他的動作,“哥哥就是來看看你,待會兒就要午休了,在這邊要和小朋友好好相處,知道嗎?”


    “嗯,我知道,我是乖寶寶。”


    “對,我們尋尋是乖寶寶。”


    十二點十分,幼兒園裏集體開始午休。


    午休是在專門的休息室內,每個孩子都有一張小床,男女分開的,雖說年紀小,可是學校裏設施條件足夠,也是為了防止一些家長對此有意見,從開園時就一直如此。


    現在天氣很熱,室內有中央空調,溫度調的適合孩童的健康狀態。


    小朋友們進來後,找到自己的位置,從床下麵取出薄毯,爬到了自己的小床上,剛開始還能聽到孩子們的說話聲嬉戲聲,不過很快就變得安靜下來了。


    窗外的知了拚了命的嘶鳴,風吹過樹葉帶起沙沙的聲響,本是最喧鬧的啟蒙園,此時也進入了午後的寧靜。


    “聶總,那隻瓶子有消息了。”


    一通視頻電話打過來,對方是個三十歲出頭的青年男子,手裏還有一張拍賣行的手冊,此時正停留在其中一頁,上麵是一尊紋路繁雜,通體赤紅的闊口高瓶。


    “在英國的一家拍賣行,就在下個月拍賣,入場券不難,隻需要考核客戶的資產就可以。”


    聶辭目光清湛的看著微微抖動的拍賣手冊,“這件事交給你了,其他的客戶也調查一下,別和國內的某些人碰撞。”


    “好,我這就去辦。”


    百年國難,很多的曆史文物都流失海外,聶辭手底下有專門的一支團隊,專門遊走在世界各大拍賣場,就是為了把這些曆史文物追迴來。


    最多的一年他為此耗資了近五百個億,共計追迴近千件文物,其中有大半無償送去了博物館,餘下的則是保存在聶家。


    這隻瓶子的來曆,絕大多數的人都不清楚,但是在聶家的資料中卻有記載,整個瓶子是用一塊完整到近乎沒有任何雜質的赤玉製作而成的,已經有近一千三百年的曆史,是曾經榮王朝的一位藩王進貢給當時帝王的壽辰賀禮。


    幾十年後,容王朝被瓦解,很多的寶物被搶奪,其中就包括這隻赤玉萬壽瓶,雖說在華國還算不得頂級的國寶之列,卻也是極為貴重的文物了。


    他的消息渠道相比較起文物圈子來說要更廣,但是也不免會有些收藏家對此展開“搏殺”,對聶辭來說,隻要是國內的收藏家出現,他的人基本都是提前打聲招唿,爭取讓對方放棄對這件拍品的競爭,畢竟他們買迴去是當做傳家寶收藏,自己這邊隻要文物達到一定的量級,都會免費送給國家博物館。


    當然對於一些第一等級的文物,在遇到國內收藏家的時候,他有可能收手,隻要是在國人手裏就沒問題,日後一旦對方家中出現不肖子孫,他自然會再贖迴來。


    這隻瓶子,曾經在聶家先祖手裏近百年,後來遇到戰亂,聶家險些傾覆,這隻萬壽瓶以及其他的三百多件聶家收藏被賊人洗劫一空,後來聶家再次崛起,暗中也派人找尋這些東西,至今有些還不知所蹤,可聶家的收藏卻已經遠超聶氏一族最繁盛時期。


    一個家族若是淪落到靠變賣家產生存的境地,那麽這個家族就是真的落魄了。


    同樣的,國家當年被搶奪走的東西,聶辭還是會盡最大的努力,一點點的贖迴來。


    曾經這個國家落魄過,可現在卻重新站起來了,老祖宗的東西,也是該迴到它們曾經離開的地方了。


    古物有靈,他也不允許目光所及之處,還有自家的東西,被擺在別人家的地盤上。


    轟轟轟——!!


    接連幾團像素火焰爆發,將幾隻“神秘”的身形徹底淹沒,在火光中分解為漫天的像素,消散無蹤。


    林七夜用精神力將這一幕盡收眼底,對於衛冬的戒備放鬆了些許,他的精神力掃過前方,確認了幾隻從牆體中破出的“神秘”的位置後,迅速的選擇最優的突破路徑,繞開了它們的圍剿。


    “你真的不知道別的什麽線索了?”林七夜皺眉看向衛冬,“這些東西的數量太多了,如果再找不到出口,我們遲早會被耗死在這裏。”


    “這我真不知道……”衛冬苦笑著說道,“我隻知道這神社就是一處供奉妖魔的地方,那些石像都是日本本土的‘神秘’,不過我一開始以為這些隻是單純的石像而已,真的沒想到它們居然還能複蘇。”


    日本本土的“神秘”?


    林七夜若有所思。


    衛冬在進行日本“人圈”毀滅計劃之前,專門有研究過這方麵的內容,所以能認出這些是日本本土“神秘”,而林七夜在集訓營可沒有學的這麽細致,自然也就不會注意到這些細節。


    但當他聽到這句話的時候,腦中靈光一閃,像是想到了什麽。


    “你知道絡新婦嗎?”林七夜問道。


    “知道啊,也是日本妖魔傳說中的一種。”


    林七夜的雙眸頓時亮了起來。


    “你想到了什麽?”雨宮晴輝疑惑問道。


    “那句預言,‘絡新婦的石像底端,藏著離開死境的鑰匙’。”林七夜認真的說道,“這個地方沒有出口,後方還有大量的本土‘神秘’追殺,完全可以算的上是‘死境’,而這裏又有諸多石像複蘇……


    ‘絡新婦’,‘石像’,‘死境’三個要素都齊了,如果那句預言是指向這個情況的話,離開這裏的方法或許就藏在絡新婦的石像底端。”


    “前提是這個預言的結果是正確的。”雨宮晴輝提醒道。


    “我們沒有別的選擇。”


    雨宮晴輝陷入了沉默,片刻之後,他點了點頭,“那就賭一把。”


    “把絡新婦的樣貌特征告訴我,我試著找一下它。”林七夜一邊飛奔,一邊閉上了雙眼。


    在雨宮晴輝和衛冬的描述下,林七夜很快就找到了絡新婦石像的位置,那是一個半身蜘蛛,半身妖嬈女人的存在,此刻正要從牆壁中破出,身上到處都是密集的蛛網,一雙血紅色的眼眸正瞪大了在環顧著四周。


    隻是,她的位置與林七夜等人的逃離方向正好相反,也就是說林七夜想去到那裏,就必須迴頭殺穿那十幾隻正在窮追不舍的日本妖魔。


    當然,林七夜也可以直接【夜色閃爍】過去,但雨宮晴輝和衛冬不行。


    “在反方向。”林七夜深吸一口氣,“我們必須要闖過去。”


    雨宮晴輝將手放在了刀柄上,眸中閃過鄭重之色,雖然他無法使用禍津刀,但自身的刀術功底還在,不至於毫無戰鬥之力。


    而衛冬則從包中又掏出了一枚彈夾,塞進了手槍之中,同時左手握著一枚像素風的手雷,用牙咬下了保險,將銀環吐出,說道:


    “你開路,我們掩護你。”


    林七夜點了點頭,“好。”


    話音落下,三人同時停下腳步,迴頭麵對那十數隻咆哮衝來的日本妖魔,雙腳猛踏地麵,身形如箭般衝刺而出!


    林七夜將右手的直刀甩出,斬向為首的那隻妖魔,同時伸手在空中一招,一座龐大的召喚法陣再度張開。


    一抹白光閃過之後,一隻滿身繃帶的幼小身影落到了林七夜的肩膀上,抱住了他的脖子,微微歪頭。


    “木木,幹活了。”


    “嘿咻——!!”


    哢嚓嚓!!


    木木背後的繃帶飛快的鬆開,一枚枚鋥亮的掛載式導彈懸在它的身後,刺目的火光自導彈的尾端噴湧而出,唿嘯著飛向身後廊道中蜂擁而來的十數隻妖魔。


    “臥槽!”


    衛冬看到這一幕,瞪大了眼睛,脫口而出就是一句國粹,然後猛地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轟——!!!


    三枚掛載式導彈在狹窄的空間內同時爆炸,巨大的衝擊力直接將周圍密密麻麻的房間撕成碎片,洶湧的火焰如浪潮般瞬間淹沒了那十幾隻妖魔的身影。


    與此同時,木木自林七夜的脖子一躍而下,身形急速膨脹成一座巨大的鋼鐵堡壘,橫在了三人之前,將熾熱的火浪隔絕在外。


    雨宮晴輝是親眼看過林七夜動用導彈的,但眼前的這一幕對衛冬來說,屬實有些超出理解範圍了……


    抬手就發射空對地掛載導彈?這生猛程度已經堪比會長了啊!


    待到火焰基本散去,鋼鐵堡壘如氣球般縮小,又變成了一個掛件般的木乃伊背在林七夜的身後,三道身影急速的穿行於火浪之間。


    幾道寒芒自火海中閃爍而出!


    即便木木的火力已經拉滿,但依然有幾隻妖魔自爆炸中存活,這些妖魔的故事傳播越是廣泛,力量便越強,此刻能夠從火光中衝出的妖魔,都不是像林七夜之前輕鬆秒掉的那些雜魚。


    一個手中提著青燈的幻影迎麵撞上林七夜,燈盞間的青光大作,這一刻林七夜周身突然彌漫出無盡的死氣,像是擁有生命般,瘋狂的鑽向林七夜的七竅。


    林七夜眉頭一皺,正欲有所動作,一聲槍鳴便從他的身邊響起。


    一枚像素子彈精準的擊中了幻影手中的青燈,將其直接化作漫天像素分解開來,環繞在林七夜周圍的死氣也隨之消散,林七夜轉頭看了一眼,衛冬正握著手槍,對著林七夜微微一笑。


    鏘——!


    刹那間,一抹刀芒自雨宮晴輝的腰間閃出,在火浪中劃過一道圓弧,斬下了那失去了青燈的幻影頭顱。


    緊接著,又是幾隻妖魔從不同方向的火焰中閃出,咆哮著衝向跑在最前麵的林七夜。


    “比人多……”


    林七夜喃喃自語,他伸出手,在空氣中一按,九道絢麗的魔法陣光輝在他的身前閃爍,一道道穿著深青色護工服的身影自魔法陣中閃出,向著那些妖魔攔截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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