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朝走後不久。


    化作廢墟的院落裏突然亮起一陣小小的刺眼亮光。


    緊接著,一道纖細身影從廢墟中漫步走出。


    與此同時,一道頎長身影神出鬼沒,突然出現在她眼前。


    “是你救了我?”龍澤皺眉盯著秦菀道。


    秦菀盯著他上下打量了一番,語氣生硬道:“連自己救命恩人都能認錯?你這龍族皇子隻怕是徒有虛名。”


    “我沒有認錯。”


    “是你二人血脈相連,命數相纏,除了天道,即便是貴為仙帝至尊都有可能被你二人的命數所蒙騙。”龍澤解釋道。


    說著,龍澤好似想到了什麽,複雜視線落在秦菀眉心處。


    “而且,你的氣運盡數被她所奪,無論你如何努力,無論你做什麽,收獲之人都隻會是她。”


    龍澤此話一出,秦菀詫異視線落在他身上。


    “你……你們龍族還有這種神通?”


    “尋常龍族隻能看到世間祥瑞,我是黑龍,能看清世間所有因果。”很奇怪,麵對秦菀,龍澤竟沒有絲毫欺瞞。


    不止如此,眼前的人仙,竟讓他生出一絲莫名的熟悉感。


    不,不隻是熟悉感……


    龍澤好似想到了什麽,眸色複雜地看著秦菀眉心處縈繞的因果。


    有一點,他其實沒說……


    從秦菀救下他的那一刻起,他和秦菀秦朝三人的因果就糾纏到了一起。


    隻是,他也無法確定,和他糾纏的到底是秦朝,還是秦菀……


    因為這姐妹倆的命數幾乎綁定在一起。


    “伸手。”秦菀突然道。


    聞言,龍澤皺眉盯著她看了一瞬,短暫的沉默過後,他還是乖乖照做了。


    溫熱觸感從手腕處襲來……


    龍澤皺眉,條件反射地收迴手。


    奇怪的是,秦菀沒有阻止他,反而越發眉頭緊蹙地盯著他。


    體內沒有魔氣。


    是很純正的仙力。


    不止如此,他的神魂氣息,也不是她所熟悉的那個人。


    淩玦,你到底在計劃著什麽。


    即便沒有絲毫的證據,但秦菀心裏有一道聲音一直在告訴她,龍澤就是淩玦。


    三人相纏的命數……


    天道庇佑的女主,天道舍棄的反派,以及作為天道棋子的魔尊。


    難道,她和龍澤都隻是秦朝這位女主的踏腳石存在?


    在前世的記憶裏,秦朝確實在大戰裏立下大功,據說上清界能順利斬殺魔尊,都是多虧了秦朝。


    踏腳石……


    秦菀盯著龍澤問,“你接下來打算做什麽?”


    “自然是迴龍族。”


    “那我的救命之恩呢?你打算如何報答?”秦菀又問。


    聞言,龍澤茫然了一瞬。


    他全部的家當都給了秦朝。


    他現在,身無分文……


    “你要什麽?”龍澤反問。


    “我要你跟在我身邊,保護我一百年。”言語間,秦菀灼灼目光直勾勾的盯著龍澤。


    聞言,龍澤皺眉,眼底浮現一絲掙紮猶豫。


    一百年的時間,倒是不長。


    再看眼前之人的修為,是上清界最低級的人仙。


    而且,根據她那位姐姐對她的態度……


    想到這,龍澤答應了。


    “好。”


    “但你不能以這副真麵目示人。”秦菀指了指龍澤那張顯眼的臉道。


    “這個簡單。”


    隻見龍澤大手在臉上輕輕拂過,瞬間,一張毫不起眼的普通路人臉映入秦菀眼中。


    “隻是,鳳凰穀突然多出我這麽一位外人,你怕是不好交代。”


    “而且,明湖動亂,鳳凰穀穀主提前出關。這段時間,鳳凰穀應該會戒嚴。”


    聞言,秦菀卻是絲毫不擔心,“鳳凰穀戒嚴隻是暫時的。”


    “用不了兩天,我們就會離開鳳凰穀。”


    “什麽意思?”龍澤皺眉。


    “深淵秘境要開啟了。”秦菀說。


    “你以為,鳳凰穀穀主突然出關真的隻是因為明湖動蕩?”


    “你以為,鳳元仙君收個凡界女子作為徒弟,為何會舉辦這麽隆重的拜師宴?”


    “你以為,上清界各方勢力,為何派遣那麽多天才弟子,重要人物前來道賀?”


    說著,秦菀視線上下打量龍澤,“即便你不受寵,你也是堂堂東海的龍族皇子。”


    “區區凡女的拜師宴,還能讓你親自道賀?”


    龍澤眸色複雜地看著秦菀。


    來之前,他了解過鳳元仙君收的徒弟,是一位叫秦朝的凡間女子。


    據說天資不錯,還救了鳳元仙君的命,和鳳元仙君產生因果,這才有幸被帶到上清界,拜入鳳凰穀鳳元仙君門下。


    對於秦菀,他隻知道,她是秦朝的凡人妹妹,其他再無信息。


    可為何,這凡間女子能知曉他們上清界那般隱秘的“深淵秘境”之事。


    麵對龍澤的探究視線,秦菀卻隻是對他丟下一句,“在鳳凰穀外等我,三日後結伴前往深淵秘境。”


    看著秦菀瀟灑離去的背影,龍澤在原地站立了許久不曾離去。


    這女子到底是何來曆?


    他方才觀她命數,竟還和鳳元仙君牽扯頗深,龍澤眉頭緊蹙。


    鳳凰涅槃,九死一生。


    天道庇佑,天道舍棄,天道棋子。


    不得共存。


    神,魔……


    不得共存。


    每萬年一次大戰……


    神尊是神,魔尊也是神。


    魔尊現世,神尊身藏混沌山。


    魔尊消失,神尊現身平複大戰……


    魔?


    神?


    正邪不兩立?


    還是說,這世間隻有一位神?


    天道之下,隻有一位主神?


    其他皆是仙帝至尊,再難前進分毫。


    可她當年被淩玦封印時,分明已是半神之境……


    若她成神,淩玦又該如何?


    被天道消滅?


    身歸混沌?


    她取代淩玦?


    遮擋在她麵前的迷霧被她層層撥開……


    直到這一刻,秦菀才知道,當年淩玦為何封印她。


    他是怕她知道……


    知道她晉升成神的代價,是他的消亡。


    他一定是察覺到自己的命數被改,所以才會將她封印。


    想到這,秦菀識海深處傳來動蕩……


    秦菀身體晃了晃,下意識扶住眼前的梧桐樹。


    她閉眸探入識海……


    封印?


    她的識海為何會有封印?


    這封印的氣息是……淩玦?


    淩玦對她的記憶動了手腳?


    想到這,秦菀眼底暗光一閃,她揮袖攻向眼前的封印……


    “砰!”


    “噗。”


    梧桐樹下,少女突然睜眼,吐口鮮血,纖細身軀無力依偎著梧桐樹倒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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