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膳。


    礙於戚驍在場,紀溫若和秦菀交談就比較束縛。


    在這期間,紀溫若給秦菀夾菜,秦菀給戚驍夾菜,巨大的落差形成鮮明對比。


    察覺到秦菀對戚驍的“偏愛”後,紀溫若眸底不受控製地劃過一絲落寞之色。


    三年不見,菀弟確實和當初不太一樣了。


    將紀溫若的情緒變化盡收眼底,再看看秦菀一副神色如常的模樣,戚驍的眸光微不可見的閃了閃。


    晚膳過後,紀溫若看著秦菀欲言又止,不料,秦菀直接叫來將士,讓人帶紀溫若迴營帳休息。


    “菀弟我……”


    沒等紀溫若把話說完,秦菀搶先一步打斷了他。


    “很晚了,大哥身子不好,還是早些歇息比較好。”


    紀溫若張了張嘴,對上秦菀眼中的堅定之色,他輕歎一聲到底還是沒再堅持。


    紀溫若走後,戚驍看了眼營帳外逐漸昏暗的天色,也主動開口離去。


    “將軍,天色很晚了,屬下也先行告退了。”


    戚驍話音剛落,一隻白皙的纖纖玉手就桎梏住他的手腕。


    戚驍詫異抬眸……


    四目相對,秦菀眉輕蹙,看向他的視線裏有著淡淡的狐疑。


    “將軍?”戚驍不解。


    “戚大夫莫不是忘記自己答應過的事了?”秦菀開口。


    戚驍一怔……


    他答應的事?


    他答應秦菀什麽事了嗎?


    四目相對,看著秦菀眸中的認真之色,戚驍……沉默了。


    “戚大夫主動提議,願意配合本將軍演一場戲,說是這樣便能讓諸國相信,本將軍並非中毒不參加接下來的幾場戰役。”


    秦菀此話一出,戚驍沉默了。


    一股不祥預感襲上心頭……


    他主動提議的?


    看著秦菀臉上那一抹飽含深意的笑容,戚驍心頭“咯噔”一下,垂眸遮住眸底晦暗不明的眸光。


    “將,將軍有何吩咐,草,草民一定照做。”戚驍語氣稍顯不自然地說。


    聞言,秦菀笑了。


    “很簡單的,戚大夫隻要留下休息便可。”


    留下休息……


    休息……


    他?


    這是何意?


    戚驍下意識抬眸朝著秦菀看去。


    四目相對,看著秦菀眸底玩味的笑意,一個極其不可思議的念頭浮現在戚驍心頭。


    他?


    一個男人?


    留在主帥營帳休息?


    徹夜不歸?


    “將軍?”戚驍抬眸看向秦菀,眼裏是明顯的不安之色。


    秦菀淡淡一笑,開口為他解惑:“戚大夫放心,本將軍不會強迫於你的。”


    “隻是做戲罷了。”


    戚驍:“……”


    強迫?


    聽到這個詞,戚驍的嘴角微不可見地抽了抽。


    “將軍……”戚驍欲言又止,到底還是沒忍住問出了口。


    “不覺得草民的這個提議過於唐突冒犯了嗎?”


    秦菀奇怪看向他,“唐突?冒犯?我既然接受了戚大夫的提議,自然不會這麽覺得。”


    戚驍:“……”


    “隻是要委屈戚大夫在坑上休息了。”不等戚驍繼續說話,秦菀搶先一步決定了他今晚的休息之處。


    戚驍:“……”


    最後的最後,戚驍隻能眼睜睜地看著秦菀轉身走入屏風後,沒再看他一眼,更不曾跟他多說一句。


    營帳外,天色逐漸暗沉,當夜幕徹底降臨的那一刹,原本躺在炕上一直堅持不肯閉眸睡覺的戚驍,突然就雙眼一閉失去意識。


    “來了……”秦菀勾唇。


    “你算計我。”


    男人眯眼,幽怨的目光落在秦菀身上。


    秦菀睜眼一臉無辜地和他對視著,“我有嗎?”


    戚驍眯眼盯著她看了好幾秒,這才冷嗤一聲:“你沒有,你單純,你無辜,錯的全是我,無理取鬧也是我。”


    秦菀沒忍住笑了:“……”


    戚驍惡狠狠地瞪了她一眼,“我同意你笑了嗎?”


    “我也沒同意你鬧。”秦菀不客氣地反擊。


    戚驍:“……”


    “你信不信我把你是女人的事情說出去!”戚驍故作兇狠的威脅道。


    “隨意。”秦菀含笑道。


    戚驍:“……”這個女人真的是絕了。


    “說完了嗎?”


    頂著戚驍幽怨的視線,見他許久不曾開口,秦菀含笑問道。


    “困了?”戚驍挑眉故意問道。


    秦菀微微頷首,“很晚了。”


    聞言,戚驍卻突然笑了。


    沒有絲毫男女授受不親的顧忌,撩袍子在床榻邊坐下,饒有興趣地盯著秦菀。


    “我不困,我想聽你講故事。”


    秦菀:“……我困。”


    “我不困。”說著,戚驍抓住秦菀從被褥中伸出的手,趁她不備把人強行拽了起來。


    錦被滑落……


    秦菀半靠在床邊,一臉不耐煩地看著戚驍。


    “問吧。”


    “你和紀溫若是什麽關係?”戚驍目光灼灼地盯著她。


    “你不都聽到了嗎,他是我兄長。”


    “甭想騙我,我雖然自小在冷宮長大,但我也是清楚的,淮南王隻有紀溫若這個獨子……”


    “我是養子。”秦菀淡淡道。


    聞言,戚驍一頓,眉頭輕蹙,“盛京從未聽說過淮南王有一位養子……”


    “那是父王為了保護我。”


    “淮南王知道你是女子?”戚驍詫異挑眉。


    “嗯。”秦菀對他竟沒有絲毫的隱瞞。


    聞言,戚驍詫異的視線在她身上停留了好幾秒……


    “那……”


    “淮南王知道你是預言中提到的鳳女嗎?”戚驍又問。


    “……應該是知道的吧。”秦菀沉默了一瞬,不太確定地說。


    聞言,戚驍皺眉想了想,讚同地點了點頭。


    “淮南王應該是隻曉得,不然為何將你當成男子養大,還對盛京隱瞞了你這位養子……”


    說到這,戚驍頓了頓,他狐疑的視線再度落在秦菀身上……


    “你……為什麽肯告訴我這些?”


    四目相對……


    秦菀抬眸看向他,沉默了一瞬,不太確定地迴答道:“許是因為……你救了我?”


    戚驍一怔,很快迴神。


    “你知道?”


    “我常年生活在戰場,對血腥味最是敏感。”秦菀直白道。


    “那你還給我下毒?”戚驍咬牙切齒地質問道。


    “因為知道你不會有事啊。”秦菀迴答得那叫一個毫不猶豫。


    戚驍:“……”嗬。


    “你的血都能救我,我血裏的那點毒素又怎麽奈何得了你?”


    見他氣急,秦菀想了想又補充了一句。


    聞言,戚驍冷笑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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